“魚丫頭,天快亮了,什麼時候去看墓?”
我剛剛停下敲鑼的動作,陳發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麵容蒼白如紙,眼窩深陷青黑,花白的頭發微微顫抖著,仿佛在訴說著近來的滄桑。
然而,那一雙眼睛卻猶如寒夜星辰,異常明亮,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一愣,看了眼外麵微微泛起魚肚白的天,道:“發叔,現在就去?”
陳發點頭,眼神冷靜:“九點送去火化,現在過去剛好來得及。”
“行嘛,那我拿包。”
我拿起背包,跟著陳發去了墓園。
清晨的墓園一派寂靜,偶有一陣風吹過,帶起一兩張紙錢,越飄越遠。
我走在前麵,正看著地方,就聽到陳發問:“魚丫頭,人死後,會有靈魂嗎?”
這個問題可真熟悉。
我搖了搖頭,“發叔你信的話,就有。”
陳發沒再說話。
我下意識地回眸一瞥,隻見他背脊更加佝僂,麵部輪廓似乎又削瘦了幾分,宛如日漸風乾的……骷髏。
我打了個寒顫,果斷轉頭。
走了一遍墓園,我轉頭問陳發:“叔,薑瑤在外可有孩子?”
“不用考慮那些,你看個差不多的就可以了。”
陳發語氣有些不耐煩,我摸了摸鼻子,想到昨晚那一出,眯了眯眼,走到一個墓地前,說:“沒什麼要求就在這裡。這個地方無功無過,薑瑤埋在這裡不會影響您,也不會影響她的孩子。”
陳發抬頭看了眼,隨意的擺擺手,“那就這裡。”
說完他轉身就下了山:“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叫墓地的人來。”
我點頭應了一聲,看著他佝僂的背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對了!薑大海沒在!
這一路隻有我跟陳發,昨晚還十分在意薑瑤的薑大海並不在。
我垂下眼,陳發和薑大海,是徹底鬨掰了?
我在山上等了十幾分鐘,沒等來陳發,倒是等來了薑大海。
“魚丫頭,你,你怎麼在這裡?”薑大海氣喘籲籲的爬上山,手帕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
“我找你,老半天了。”
我奇怪的問道:“找我乾啥?”
“你,你突然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不找你,找誰?”薑大海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石階上,一邊擦汗一邊跟我說:“你跑來墓園乾啥?”
我心裡一驚,想到剛才讓我上來的陳發,說道:
“發叔,讓我來看墓……”
“他啥前跟你說的?”薑大海一臉奇怪:“他不是早就回去了?那你咋一個人過來?”
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我明明是與陳發一起來的!
恍然間,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背脊上滋生出一股寒氣,如冷風穿透衣物,直刺肌膚。
那股寒意迅速蔓延,仿佛凍結了血液,讓我全身顫栗。與此同時,額頭上也滲出了涔涔冷汗,一滴滴滑落?
“你咋了?”薑大海一愣,連忙說:“身體不舒服?昨晚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