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已是法外留情,可寧雪和歐陽宏軒等人還是傷心了。歐陽俊奇身體不好,他們很擔心他在獄中的日子。
審判結束後,歐陽俊奇就上了押往監獄的警車。
看到載著父親,載著父親晚年境遇的警車呼嘯遠去,寧雪扭頭趴在莊雅情身上哭了。雖然她曾經非常恨那個見異思遷的父親,可這些日子他的疼愛,他的關心,已經將她滿腔的怨恨驅散得一乾二淨。她不想看到他晚年這樣淒涼。可是,這會兒她除了哭泣,也彆無他法。
同樣難過的歐陽宏軒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他身邊的田蒙紅著眼睛,也是無聲的流著眼淚。
作為外人,霍冠宇跟苗苗站在一旁,唏噓的歎息著。
“叔叔走了?”
匆忙趕過來的高明輝,氣喘籲籲地看著寧雪。他還以為,來得及送歐陽俊奇,沒想到他來晚了。
離開莊雅情肩膀,寧雪看著他點點頭。同時,對虞展鵬更加怨恨起來。他害得老爸這樣,作為女婿的他,竟然幾次開庭都不出麵,真虧他做得出來。想想,真是傷心,他究竟是連一個外人都不如。霍冠宇,高明輝跟老爸沒有關係,可作為朋友的他們,能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陪在身邊,他這做丈夫的居然……
想到此處,寧雪的眼淚‘撲棱撲棱’的又掉了下來。當初的執意堅持,換來的隻是如今的後悔莫及,悲哀的是,她為她的輕率倔強買單的同時,還得賠上一輩子的眼淚。
“抱歉,我來晚了。”
高明輝拿出紙巾,為寧雪擦著眼淚,疼惜的眼神,像天空溫暖的太陽一樣包裹著寧雪。
受不了他這樣煽情的眼神,寧雪癟癟嘴,一下撲過去,趴在他肩上失聲又哭了起來。
“你不來還好一點!你來了,我家小姐哭的更厲害了!”
從落花村趕來聽審的淳子,有些抱怨的看著高明輝。他哪裡是安慰人?分明就是惹小姐哭的!
略帶責備的看了淳子一眼,高明輝搖搖頭,摟著寧雪回到他的車裡,揚長而去。
“走了?他怎麼這樣放肆的摟著小姐走了?他又不是姑爺!”
淳子翹著嘴不解的看著隻剩下一個小黑點的車,又回頭看看莊雅情,看到她黑著一張臉,淳子趕緊將眼睛移向了彆處。三姨的臉色好難看!
死丫頭,你竟當著所有人的麵,跟著那小子摟摟抱抱的走了,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你彆忘了,你已經嫁人了!
莊雅情頗感無奈的歎息著。當初他那麼態度堅決的要和虞展鵬結婚,這才多久點,她就跟他過不下去了?
再說寧雪跟著高明輝走了後,其實她沒去彆處,她去了虞展鵬的私人醫院。好歹,ai也是歐陽家的女兒,她應該知道老爸的事。
上了樓,寧雪推開了ai病房的房門。隻是入眼那一霎那,她有點不高興,甚至有些生氣了。
“來了?”
正在給ai剪腳趾甲的虞展鵬,扭頭問道。
出人意料的是,他在看到寧雪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有過多的驚喜或者意外。而且,他的姿勢都沒改變一下。
賤人!平時我罵你就算了,可彆等到我動手,你才知道姐姐我文武雙全!再說,我可是殺了人都不用坐牢的!
怒氣衝天的瞪了虞展鵬一眼,寧雪深吸幾口氣,生生的將滿肚子的火壓了下去。
“妹妹,你有事呀?”
縮著身子靠著床頭的ai有些佩服寧雪的息事寧人,這麼讓人生氣的事,她都能忍,確實有度量,也難怪,所有人都喜歡她。
“爸爸判了十五年。我想,你有權知道這些。”
寧雪努力保持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儘量心平氣和的將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出來。不過,她失望的是,ai依舊掛著微笑,一副漠不關心的神色。好像,寧雪說的那個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原來我做了一次傻瓜!她若是關心老爸,她今天一定回去法院的,她有這麼好的閒情逸致讓她的妹夫幫她修腳指甲,自然心裡是沒有老爸的。我居然這麼笨,親自跑來看他們如何的親密?
揚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寧雪退出房間,拉上了門。
“咯噔咯噔”的鞋跟踩在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走廊裡清晰地響起,撞擊著這裡靜然氛圍,也撞擊著寧雪那顆並不堅強的心。除夕那晚他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對我失去了耐心。曾經,我很想離開他,可在這一刻,為什麼我會覺得如此難過呢?
從醫院出來,寧雪抹掉不經意掉下的淚珠,頂著冷澀刺骨的寒風,沿著醫院外麵的街道向前走著。走了幾步,她苦笑起來已經不再對他抱有希望是嗎?我朝我家的這個方向,都沒猶豫。哎!也是,我和他遲早會走到各奔東西的那一步,先適應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