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雪很煞風景的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在她的理解中,孩子就應該跟父母住在一起。就像她,跟爹地媽咪在一起。可為什麼爹地沒和他的媽媽住在一起?
剛恢複了明朗色彩的虞展鵬,頓時又變得陰晦難明了。這孩子,真是他的冤家。哪壺不開偏拎哪壺!稍微彆這麼聰明行不?
其實,聽到虞念雪那句話,不單是虞展鵬覺得彆扭,田蒙也覺得有些尷尬。孩子的意思很簡單,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家,才是完整的家。可是因為她的介入,寧雪的家不再完整,親生兒子也失去了對母親應有的那份敬愛。也難怪,以前寧雪會那麼恨她?自己的兒子也這麼厭惡她?自作自受,不是嗎?
“嗬嗬嗬……念雪,奶奶是舅舅的媽媽,她當然要和舅舅他們住一起啦!”
詭異的氣氛讓寧雪覺得壓抑,無趣的大笑一聲,她試圖化解虞展鵬母子的窘態。
“那為什麼爹地也叫奶奶為媽媽呢?”虞念雪又發出了疑問。
“那你為什麼叫我媽咪呢?”寧雪反問道。
眨著眼睛想了想,虞展鵬恍然說道“我明白了。奶奶吧不是爹地的親生媽媽,爹地是奶奶撿回去的!”
“噗”的一聲,寧雪率先大笑起來,跟著,徐媽也低聲竊笑了。這都哪跟哪呀?
“為什麼要笑?”虞念雪迷糊了,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他們好笑了?
“虞念雪,你不說話,我會更喜歡你!”
差點吐血的虞展鵬,咬著牙,低沉的說道。還以為她明白什麼呢?居然是……哎!這孩子想象力有點豐富!
回到屋裡,吃過晚餐,田蒙帶著虞念雪回屋睡覺,虞展鵬則是任由寧雪牽著,跟她回了房間。
在醫院那個枯燥乏味的地方待著,虞展鵬早就悶壞了,這不,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變得神清氣爽,精神抖索起來。在寧雪替他翻找帶回來睡衣時,他摸索著進了浴室,放好了滿滿一大缸的溫水,準備洗澡了。
“喂,你背上的傷還沒有脫痂,你不能泡澡!”
感覺視線了少了一個人,寧雪四處張望一下,卻發現虞展鵬已經脫掉了上衣,準備洗澡了,當下,就急了,風風火火的跑進浴室,將他從浴缸邊上拉開。
“你聞聞,我都發臭了!讓我舒舒服服的洗一洗!老婆,乖!我保證,很快就起來!”
扒開寧雪停留在手臂上的細手,虞展鵬臉上堆滿了笑容,很騷包的笑著,企圖說服寧雪。
住院那些日子,虞展鵬在醫院也洗過澡,不過,那都是寧雪用毛巾給他擦拭的。她很遵從徐景浩的醫囑,一定會不讓傷口沾半滴水。為此,他還很苦惱的埋怨寧雪,人家乾洗頭發,他卻是乾洗身子。
無視虞展鵬燦爛的笑容,寧雪拽著他的胳膊,往臥室拖著。不過女人的力氣始終不及男人,寧雪費儘全力才拖著虞展鵬走出一步。
深歎一聲,虞展鵬空著的那隻手一揚,攔腰將寧雪橫抱起來,朝著浴缸走去。
這裡是他的家,屋裡的所有擺設,他都熟記於心,即使眼睛看不見,他也能找到浴缸準確的位置。要不,他怎麼把浴缸放滿了水?
“有病!你快放我下來!”
突然被淩空抱起的寧雪,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氣憤不已的捶著虞展鵬的肩,恨不得一拳打暈他,讓他老老實實的待著!可惜,這個念頭剛浮出腦海,還未來得及考慮該怎樣試施,她就被虞展鵬放進了浴缸裡。
“啊……”
坐在被水淹沒至肩的浴缸裡,寧雪拍著水,尖利的叫了起來。這混蛋,竟把她全身的衣服弄濕了!她衣服袋子裡還裝著一些零錢呢!她生平最討厭把錢弄濕。因為曬乾,再拿去買東西的時候,賣主總會拿著錢翻來翻去看。她厭惡那種不信任的眼神!
“不就是洗個鴛鴦浴嗎?你用不著反應這麼激烈!”
不明所以的虞展鵬,還在低聲的調笑著。這該死的眼睛,要是能看見她現在生氣的樣子,該多好?
“鴛你個頭!你把姐姐的錢弄濕了。你賠我錢來!”
抓出一大把濕透了的零鈔,寧雪臉上的怒火,想要殺人。
“把我一塊兒賠給你,行不?”
摸索著在浴缸邊上蹲下,虞展鵬動作輕柔的順著寧雪的肩,找到了那把濕漉漉的錢,將它放在擱放香皂的籃子,他伸手去解寧雪的衣服上的紐扣。
寧雪一把按住他的手,更加火大。“你洗澡,解我衣服乾什麼?小心,我報警告你婚內非禮!”
敢情這廝,洗澡是假,起了色心才是真!就說呢,他怎麼一回房間,就往浴室裡跑!
“在醫院,你照顧我那麼辛苦。今天就讓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這時的虞展鵬不再有半點玩笑之意,眉宇間浮現的是極致寵溺的疼愛。這個女人,是他發過誓,要一輩子好好疼愛的人。雖然她在平時,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可在失明住院的這些時日,他也真心的感受到了寧雪的善良。
就像前幾天,他突然想喝咖啡,寧雪嘴上罵罵咧咧不肯遷就他,可就在他以為把她氣得不說話之際,一杯飄逸著濃鬱香味的咖啡放在了他手上。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寧雪!就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