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無可奈何,穆庭非心裡還是有一絲甜蜜,畢竟,這也是為心愛女人做的事。哄她開心,不是身為男友的職責嗎?
就這樣,穆庭非的身上多了一個屬於寧雪的私人秘密。也正是這個秘密,今晚,她親近高明輝拔掉他身上衣物時,她才發現,她一直依賴的那個男人,真的不是她原來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
就在那時,她驀然想起了,虞展鵬說過穆庭非葬在西郊的墓山,於是,她搭車來了這裡。
因為是晚上,也因為這裡是墓山,所以守墓的管理人員不像彆處的保安那樣,隨時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緊張,就連寧雪越過大門,他們也未發覺。
借著手機的光芒,寧雪在黑暗的墓山上也不覺得太難走。身邊的陰風陣陣,寒意深深,她也是罔若不顧。因為此時此刻,她隻想確定穆庭非是否真的死了,是否真的葬在這山上?
找過了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寧雪的腳步越來越淩亂,心緒並沒有因沒找到穆庭非的墓碑而輕鬆半分,相反,她的情緒在等待的煎熬裡,慢慢瀕臨崩潰。
秋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在一個還算很新的墓碑前,寧雪愣愣的站到了那裡。將手裡的手機朝前移了一點,她這才看清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個長相清秀,麵容清痩的女孩子。隻是她臉的輪廓和五官像極了記憶裡某一個印象深刻的人。
“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我是來找另外一個人的。”
恭恭敬敬的朝墓碑行了一個禮,寧雪拿著手機往邊上走了去。不過,這一次,她的腳步沒有移多遠,就停下來了。
傻了一般看著微弱手機背景光下的墓碑,寧雪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他真的死了!真的不在了!為什麼這麼殘忍的事會落在他的頭上?
直到設定一分鐘的手機燈光熄滅,眼前的一切變得黑暗,寧雪才從悲痛的傷心中回過神來,沉悶痛苦的抽泣聲,在黑夜變得漸漸清晰……
“啊……”
悲痛欲絕的聲音,在黑漆漆的墓山裡空寂遼遠的回蕩著,與之呼應的除了瑟瑟作響的風吹草動聲,剩下的還是寧雪巨大悲傷的淚珠。
“我不相信,你會在這冷冰冰的地下長眠不醒。不相信!你說過要讓我欺負你一輩子的,你說話不算話……”
滿心疲憊的跌坐在墓碑前,寧雪一邊痛哭,一邊甩掉手機,用手刨起地上的泥土來。粗糙的石子,毫無憐香惜玉的劃破了她稚嫩的手指,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她心裡想的,就是把埋在地下的人給刨出來,看他是不是穆庭非。可是她忘了,地下埋葬的隻是骨灰而已。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如催人淚下的曲子一樣,悠揚婉轉的在夜風裡飄揚,惹得山間的花花草草跟著傷悲嗚鳴,就連上蒼也陪著那個趴在墓碑上的人,不時灑下了傷感的雨滴。可那個正在傷心的人,已經漠視了周遭的天氣變化,仍然抽搐著雙肩坐在地上,流著她發至內心的哀傷眼淚。
“穆庭非,你這言而無信的家夥,我討厭你!討厭你!嗚嗚……穆庭非,你這混蛋,你回來,你給我回來……我不要你躺在這裡,你回來呀……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很害怕?”
近乎絕望的哀訴,在風雨交加的山間幽幽的響起,寧雪滿臉的淚痕早已模糊了雙眼,喪愛之痛的悲哀,也遍布了她全身。全身像抽空了力氣一般,她軟弱無力的趴在墓碑上一動不動。
雨,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哭累了,加上走了半天的山路的寧雪,癱瘓了一樣任由灑下來的雨滴冰冷的落在臉上,跟淚水交織在了一起……
“傻丫頭!”
一聲疼愛的憐惜,遠遠的傳了過來,跟著,一條黑影健步如飛的朝寧雪衝了過來。
“虞先生放心,太太受了風寒,需要好好的靜養,需要注意的是太太手指上的傷,不能沾生水,要是感染了,那就麻煩了!”
帶著拎著醫療箱的助手的徐景浩,很嚴肅的走出了寧雪的房間,看到等在門口的老板,如是叮囑著。其實寧雪的情況隻屬於小病小傷之類,是老板太多心了。既然老板這麼擔心,他徐景浩自然也裝出了一副嚴肅認真,危言聳聽的摸樣。
果不其然,一聽寧雪要靜養,虞展鵬趕緊招呼今天沒上學的虞念雪出來。
“我又沒吵,不會影響到媽咪。”
被虞展鵬拉出房的虞念雪,滿臉不高興的瞪著虞展鵬。好不容易盼到了媽咪回家,他居然不讓她靠近,真是惱人!
“那你等到她醒來,再去跟她玩呀!”
對於虞展鵬來說,重色輕友的事沒少乾,他想如今也不差重老婆輕女兒這一樣吧?隻要能讓老婆不受打擾的休息,委屈一下女兒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邊上的徐景浩在虞氏醫院也待了不少時間,對於這個財大氣粗的老板的心思多少還是了解了一點。現在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徐景浩忍不住輕聲笑了笑,緩和了他剛才刻意表現出嚴肅,“這裡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先走了。”
送走徐景浩,虞展鵬才發現虞念雪又溜進了寧雪的房間。
頗感無奈的站在房間的門口,虞展鵬輕輕說道“念雪,你出來,讓媽咪多睡兒。”
昨天,虞展鵬趕到墓山,找到寧雪時,發現她已神誌不清,帶回家後,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徐景浩淩晨的時候就趕過來為她診治了,早上這次,已是他第二次來為寧雪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