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霍言良,祁同偉才問起事情的緣由來。
衡湖鎮新上了一個工業項目,經過投資方的考察,把項目地址敲定在祁同偉的老家祁家莊。
這個項目是化工項目,汙染很厲害。雙龍鎮有一條河叫龍須河,祁同偉的家就在河邊。
項目敲定了之後,麵臨的就是征地問題。
鎮上的書記要求從快從速把地征下來,於是龍須河沿線的住戶基本上都在拆遷範圍之內。
鎮裡分管工業的副鎮長和祁家莊的村支書,堅決執行書記的命令,動員拆遷。
這種拆遷根本給不了多少錢,而住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對祖祖輩輩住的地方很有感情,所以沒有哪家同意拆遷的,即使是想拆,但價碼不夠,肯定也要磨洋工。
工作推進不下去,書記馬曉文就上火了。
現在招商引資很難,這個項目還是政府辦薑東城送給馬曉文的,說是江縣長的關係。
馬曉文一聽有這層關係,那還不得卯足勁了要把這個項目搞成了,聽說征不了地,當場就把分管副鎮長和村支書罵了個狗血淋頭,要求他們不擇手段也要把地給拿下來。
什麼叫不擇手段?
村裡也不露麵,直接找了一幫混混,開出了一戶五千塊錢提錢的價碼,讓他們幫忙。
龍須湖沿線住戶有幾十戶人家,拆下來能拿到幾十萬,這幫混混打了雞血似的,的確是不擇手段。
恐嚇、威脅是硬暴力,而噴漆潑糞就是軟暴力了,反正怎麼惡心怎麼來。
祁同偉家就被潑了糞,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一氣之下就暈了過去。
聽明白了來龍去脈,祁同偉氣得七竅生煙。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人肥頭大耳,腦袋一圈推得露出了青慘慘的頭皮,頭頂卻留著幾撮長發,梳了個大背頭甩上去。身著一件夾克式的羽絨服,把肥胖的身體裹成了一個球。
“你個老不死的,拆不拆?”這家夥一進來就口出不遜,囂張得很。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瘦得跟個竹杆似的,嘴上叼著煙,很迷幻地走到病床前:“老家夥,把協議簽了吧,又不是不給你錢,驢屌強有意思嗎?”
祁同偉冷著臉走過去,伸手按在那瘦猴的胸口:“我家門上的糞是你們潑的?”
“不肯拆遷,潑屎才是個開始。”瘦猴一副吃定了祁同偉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按著自己胸口的手,咧嘴一笑,“還有,把你的手拿……”
後麵的話還沒能說得出來,祁同偉伸手一按,將他嘴上的煙直接給按進了他嘴裡。
火紅的煙頭燙得瘦猴嘴裡滋滋響,瘦猴疼得跳了起來,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胖子沒想到祁同偉敢先動手,愣了一下,特麼的,是老子不夠凶震不住場麵還是社會變了,都不怕混混了?
看那胖子瞪著眼睛鼓著嘴巴過了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老媽就怕了,卻是攔在了祁同偉麵前,顫抖著聲音道:“我……我報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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