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微微頷首,察覺高月的狀況頗為詭異。
高月對師父的熱情超乎常理,儘管二人顯然素未謀麵,她卻親切地稱呼師父為大哥。
端木蓉揣測或許是高月的靈魂受了某種奇異影響,導致心智混亂。
不過,此刻她的反應看來並無異常。
端木蓉伸出手指,搭在高月的手腕,以靈力探查脈象。
欣慰的是,高月的脈象穩定。
她的身軀不僅毫發無損,反而比以往更加強健,生命力旺盛得驚人。
“我仿佛在星辰的深淵中迷失,一片黑暗,空無一物。”
“我竭力呼喊,卻無法發出十七聲,渴望抓住什麼,但周圍虛無,唯有無儘的寂靜。”
“我在那裡掙紮,仿佛掙紮了千世,卻始終無法掙脫。”
“直到大哥出現,引領我走出了那片無垠的虛空與黑暗。”
高月說著,眼神又飄向張三豐,流露出深深的眷戀。
“在那虛無裡,我一直想看清大哥的模樣,卻始終模糊不清。如今,我終於看清楚了。”
“我要永遠陪伴在大哥身邊,無論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張三豐這才恍然大悟。
這應是在他助高月靈魂歸位時,高月的神識海洋中發生的景象。
她感知到了他的氣息,也因此深深銘記了張三豐。
看似瞬息間,張三豐拯救了高月,但在高月的心中,仿佛已曆數十年。
十年間,與大哥相依為命,共渡虛空與黑暗。
高月對大哥的情愫格外深重,張三豐不禁苦笑。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如此,高月必視他為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就在這時,蜃樓的船體劇烈搖晃,眼看就要瓦解。
張三豐敏銳地感受到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
初入蜃樓時,蜃樓的動力尚存,東皇太一布置的陰陽巫術嚴絲合縫。
即便以張三豐的修為,若非強行破壞,也無法探尋蜃樓的深層秘密。
這主要源於他對陰陽巫術了解不足。
如今,蜃樓的黑石能源已被張三豐徹底吸取,失去了能量支撐,原先的諸多禁製自然失效。
蜃樓的秘密開始向張三豐的感知展現。
“此人?”
張三豐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
協助高月回歸本源後,他與高月之間產生了一絲微妙的牽絆。
那是靈魂間的聯係。
從混沌中拯救高月,也使這種聯係更加緊密。
此刻感受到的那個人,似乎與高月有著不尋常的關聯。
這感覺微妙而細微,但以張三豐的境界,這類感知基本不會有錯。
“師父,我們快離開蜃樓吧。”
小虞顯得有些焦慮。
看來蜃樓即將崩潰。
“彆急。”
張三豐嘴角掠過一抹笑意。
“我們去見一個人。”
話落,他走向蜃樓的頂層。
高月緊緊握住張三豐的手,其他人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進入一個封閉的密室。
甫一踏入,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端木蓉不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室內放著萬年玄冰,溫度低得駭人。
一位絕色女子被囚禁在萬年玄冰之中。
張三豐輕輕一揮,萬年玄冰的封印隨即破碎。
“焱妃娘娘!”
端木蓉先是驚訝,繼而欣喜若狂。
“娘!”
高月高聲呼喚。
“月兒。”
焱妃熱淚盈眶,將高月擁入懷中。
焱妃是高月的母親,也是陰陽家的東君。
在陰陽家的地位僅次於東皇太一,甚至超越了星魂和月神兩大護法。
她的實力深不可測,被譽為“陰陽術第一奇女”。
當年,為破解“蒼龍七宿”的秘密,焱妃隱匿身份,悄然接近作為人質的燕丹。
後來,她與燕丹相愛,結為夫婦。
因此,她自願舍棄原本的身份,隨燕丹逃離秦國,來到燕國,成為了燕國的太子妃,並誕下高月。
燕國滅亡後,她成為陰陽家的囚徒,也是陰陽家嚴禁提起的禁忌。
沒想到,她竟被關在蜃樓上的萬年玄冰陣中。
“焱妃參見張真人。”
焱妃向張三豐行禮。
雖被困於萬年玄冰陣,但她的修為深厚,加上精通陰陽巫術,仍能借助秘法窺探外界情況。
蜃樓發生的一切,她了如指掌。
“不必多禮。”
張三豐淡然一笑。
“若非張真人出手,小女高月恐怕凶多吉少。”
“張真人之大恩,焱妃銘記於心。”
她言辭懇切。
說完,她悄悄向張三豐傳音。
“張真人,我覺得東皇太一半數未死,你在蜃樓上殺死的東皇太一可能是假的。”
張三豐一怔,深深凝視焱妃。
對此,他心中早已有所猜疑。
未曾料到,焱妃竟也看穿了。
此女不愧是陰陽家的曠世天才,心思細膩如斯。
起初,張三豐並未如此設想。
隻是覺得東皇太一如此死去有些蹊蹺。
後來才漸漸察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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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蜃樓的力量的確強大,但東皇太一這樣的老謀深算之人,不會輕易押上所有籌碼。
特彆是在幫高月靈魂歸位之後,張三豐心中更有許多玄奧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東皇太一沒死,他依舊活著。
換句話說,剛剛被張三豐殺死的東皇太一,隻是一個替身。
以假亂真,瞞天過海。
此人算計得真精妙。
他派遣假冒者來殺自己,若成功,自是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