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萄從內院裡剛一出來，蛇牙就搓著手迎了上來，“殿下現在怎麼樣？”
錦萄十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公主是想將宋炙的任務交給蛇牙去做，但是在氣場和外型上比，蛇牙與宋炙差的也太遠了些。“有你什麼事。”
“我這也是關心主子。”
錦萄翻了個白眼，“到時候再稟報給以前的主子是吧。”
蛇牙被她說的愣了一瞬，“怎麼連你也不信我。”
“以後都不用兩頭跑了，很開心吧。”錦萄瞪著他，將他推到一邊，“去，彆擋道。”
蛇牙讓開了路，委屈得直撓頭，“我也沒跑過啊。”做這個表情的時候，臉上的疤都跟著動，還是挺嚇人的。
姚笙笙知道這件事後，連忙找韓靜窈出主意。蕭舒嫿可是有封號建了府邸的公主，怎能嫁過來做妾室。她怎麼都想不通以後得怎麼相處。
蕭舒嫿威名在外，就段婉怡，那戶部尚書的嫡女，都讓她收拾成什麼樣了。更彆提世家小姐們，與蕭舒嫿作對的，哪個也沒討到好處。
更何況那次侯爺酒後發瘋的事，她到現在還記著呢，就是因為她當眾大放厥詞，把侯爺刺激了。害得侯爺一手傷，她還被薛昭的姑母念。
韓靜窈笑她膽小，“你怕她做什麼，不管她什麼身份，你是正室，她是妾，你才是守住侯府的人。”
“可她已有身孕……”蕭舒嫿與跟薛昭已有肌膚之親，那她這個還沒被碰過的人，還有什麼爭得必要。不過她倒是沒和韓靜窈細說這種事。
韓靜窈冷哼一聲，南苑那個不也正懷著，繼續安慰姚笙笙，“有孕了就隻能在屋裡看著，可不能做彆的，機會還是你的。”
姚笙笙似懂非懂得點點頭，“而且，你聽聽外麵是怎麼傳的，那孩子可未必就是侯爺的。”
這下姚笙笙眸子亮了，若真是兩人情投意合，侯爺怎麼會在準備東西的時候臉上表情都是仇大苦深的。“那這可是……”醜聞一樁啊，她沒好意思直說，畢竟是她自己家的瓜。
韓靜窈又喂了姚笙笙一顆定心丸，“再者說，她早就不是從前的安平公主。”韓靜窈繪聲繪色得給姚笙笙講起了那日在皇宮裡，她何等威風，是如何逼迫蕭舒嫿給自己下跪，又是怎麼懲處她身邊的侍女。
兩人越說越暢快，就好似那每一巴掌都是打在了蕭舒嫿臉上。
姚笙笙這下心裡有了底，韓靜窈還許諾姚笙笙，若是以後蕭舒嫿不服主母管教，她願意給姚笙笙撐腰。
等真到了成親這天。
沒有儀仗，沒有巡城，但去往定陽侯府的馬車走了八輛，裝得都是她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嫁妝。沒有喜轎，但蕭舒嫿坐的那輛馬車被裝飾成了紅色。
車隊走的慢，蕭舒嫿穿著嫁衣在車裡都能聽見外麵看熱鬨的人說話。
奚落不斷，都是嘲笑她當朝公主，是如何淪落到今天這個境地的。
不許操辦，但侯府還是張貼了紅色。
馬車停到了侯府正門。蕭舒嫿等著薛昭接親。
侯府的管家連忙走上前，跟下車的錦萄交涉，這納妾怎麼能走正門呢。
今日的錦萄都換上了新衣服，公主的侍女自然比尋常世家的婢女大氣得多，她施然一笑，“請侯爺來正門，我們家主子，不走側門。”
可東西都被夫人準備在了側門。管家往後看了一眼，聖旨說的不準，可蕭舒嫿依舊張揚地組了車隊。
管家頓時沒了主意，隻能進去問。
剛進去走了沒兩步，就看見薛昭穿著喜服，已經大步流星地往正門走來了。管家哆嗦著問，“侯爺，這不合規矩吧……”
“早說了你們多餘在那邊搞，她不可能走那邊。”薛昭將擋路的管家推開了一些。
後麵還有風來拿著東西一路小跑。
薛昭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呼吸，最開始他在夢裡想過要娶蕭舒嫿地場景，隻是實現的時候，怎麼什麼都不對。壓下心中的難受，薛昭走上前去，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蕭舒嫿頂著蓋頭視線被遮擋，從下麵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紅色的喜服把他膚色襯得更白。她對這手，熟悉的不得了。
自打那日出了禦書房兩人不歡而散，在準備婚事之中，兩人碰上了也都當沒看見。京中發酵出的流言，一天比一天離譜，誰也沒想過要解釋什麼。
因為她肚子裡來曆不明的孩子，薛昭起了脾氣。不過這也正常，要是薛昭能高興接受才出了鬼。
蕭舒嫿倒不是說想讓他一直猜答案，隻是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坦白，先就這麼誤會著也好。
蕭舒嫿將手放了上去，感受他手掌的乾燥和溫暖。
被他拉著下了馬車，腳才落地，手裡就被塞了東西。
風來將抱著的牽紅抖落開，一邊交給侯爺，一邊塞給了蕭舒嫿。
沒有繁文縟節，簡單得拜了天地以後，就送入洞房了。
因為姚笙笙在側門等了半天，消息也沒傳過去，等她好不容易帶著人趕到正廳的時候，都禮成了。是省環節了，怎麼連給主母敬茶都省了。
薛昭甚至都沒請姑母來。拜高堂的時候就隻有薛昭父母的靈位，而蕭舒嫿也就帶了淩皇後先前用過的衣物。
沒有酒席，薛昭也不用去陪客，他倒也輕鬆。去年那個宴席擺得宛如他的噩夢。他也不是很會喝酒，當時被灌得酒氣熏天，走路天旋地轉，他都差點吐到婚床上，他直接掀開床褥，將準備好的早生貴子都撥到一邊，直接一頭睡死過去了，不然哪來的二人合衣入睡。
進了房間，薛昭久久不來掀她蓋頭，他明明就在屋裡站著，蕭舒嫿等得煩了，直接自己將蓋頭扯了下去。
鳳冠壓得她脖子都疼，這都是簡都不能再簡的流程，若是全部走完，脖子怕不是都頂不住她的頭了。
嫁衣華麗又繁複，金線光彩熠熠，珠寶成群，卻不是為了這場婚事準備的。
完妝後的蕭舒嫿，是遠超往日的精致，比京中開的最盛的花還要嬌豔，眉眼間靈動，胭脂細膩，口脂鮮豔，美到薛昭看了都要忘記要呼吸。
可理智隻走失了一瞬，他就又想起難堪的往事，與蕭舒嫿尷尬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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