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以後，蛇牙讓出空間。姚笙笙剜了他一眼，他全當沒看見。
蕭舒嫿剛睡醒還沒什麼精神，整個人是鬆弛下來的，姚笙笙還以為她是嫉妒薛昭留宿正院，才沒休息好的，所以更加自信。
她氣勢高昂地站在蕭舒嫿的院子裡，用審視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
蕭舒嫿在台階之上，攏著披肩，看她到底想乾什麼。
姚笙笙覺得她是主母，應該是妾室向她先問好，到時候她再決定要不要看在她是公主的麵子上，語氣緩和一點。
姚笙笙覺得她是主母，應該是妾室向她先問好，到時候她再決定要不要看在她是公主的麵子上，語氣緩和一點。
過了一會，連蛇牙都從外守著偏院的門變成了從內守著，結果她們居然還沒有人開口。
蕭舒嫿不開口，姚笙笙就帶著春慧一直這麼站著，看著主仆二人如出一轍的神情，就好像這裡是她的院子一樣。蕭舒嫿實在是沒什麼耐心在這陪她耗著。
“要是沒事說，就請回吧。”蕭舒嫿衝著蛇牙的方向抬了下巴，示意道“蛇牙，送客。”
姚笙笙自然是有事才來，“等等，誰說沒事。”
蕭舒嫿輕微點頭，示意姚笙笙繼續說。
姚笙笙捏著帕子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圈，“想不到偏院不大，東西卻擺得這麼滿。你院裡人都怎麼做事的，這麼雜亂無章。”
“慢慢收拾，不著急。”蕭舒嫿平靜得回道。
姚笙笙又指著院子裡的盆栽樹，這個季節應該果子成熟，掛滿樹枝。前段時間蕭舒嫿發現沒熟的果子能壓住她的反胃，所以現在上麵就隻剩樹葉，姚笙笙一眼都看不出來這裡頭種的到底是什麼品種的樹。
她語氣中帶著嫌棄，“你們就把它放這？”
蕭舒嫿抬眼看了過去，反正上麵也沒東西了，於是道，“喜歡嗎？那送你。”
姚笙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歡？我這是說它礙事！這麼大個沒用的東西，放在這麼中間的位置上，可真是礙眼。”
蕭舒嫿將視線挪到了姚笙笙身上，覺得她說的不錯，姚笙笙也是個這麼大但是沒用的東西，不也是在中間的位置上。
“還有這些，”姚笙笙又一通亂指，“公主府的品味就這樣嗎？”
蕭舒嫿被姚笙笙的話逗笑，“是啊，太小了，擺不下什麼好東西。”
姚笙笙沒有聽出蕭舒嫿的言外之意。繼續道，“知道擺不下，還留這麼多人伺候，還真是金貴之軀。”
蕭舒嫿垂眸，姚笙笙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趁早讓她們都散了，侯府用度向來節儉，這裡這麼多張嘴，侯府可供不起。”
“身為妾室，就算有孕，沒有侯爺寵愛，何必吃穿用度這般鋪張浪費。”姚笙笙拿出一個賬本，“這上麵寫，這七天偏院用的燭火都夠侯府上個月用一整月了。”
“侯爺又不宿在這裡，你點這麼多燭火，怎麼，難道因為長夜漫漫，你害怕嗎？”
蕭舒嫿沒有先回答，而是問道，“薛昭讓你來問的？”
姚笙笙愣了一下道，“你怎敢直呼侯爺名諱？”
蕭舒嫿從倚靠著門處直起身，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站到了姚笙笙的麵前，“先說第一件事。身為公主，薛昭的爵位不比我高，我可以直呼他姓名。”
“可你……”姚笙笙急於辯解，可她已經是妾室，就得隨夫家的規矩。
“不過既然你這麼在乎所謂的侯府規矩，那便這樣，從此我尊稱你為夫人，而你就繼續尊稱我為殿下。”蕭舒嫿打斷姚笙笙的話，“反正京中也就隻有我一個公主。”
姚笙笙驚在原地，想著要反駁，但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蕭舒嫿見姚笙笙沒有反駁，於是繼續道，“既然夫人沒有異議，現在說第二件事，伺候的下人，都是從公主府裡帶來的，沒占用侯府的名額，最主要的是，她們的月例銀子，都是本公主出的錢，她們的吃食，也都是在本公主的小廚房解決。這筆賬，你的賬本上不應該有才是。”
姚笙笙又看不那麼懂賬本，她也確實沒想揪著這件事，畢竟這麼多人伺候，薛昭是默許了的，在冊的走賬，不在冊的不走賬，花名冊那麼厚，她一個做主母的怎麼可能記得住那麼多人。萬一蕭舒嫿就是有占侯府的便宜呢。
“第三，侯府節儉是你們的事，跟本公主何乾，燭火要的再多，不也沒超出份額的用量，夫人若是覺得不公平，那也讓院子裡的人全領回去，不就好了。”
“可……”姚笙笙還要反駁，蕭舒嫿將她手中的賬本拿走，在手中隨便翻看了幾頁。
姚笙笙想要將賬本搶回去，這是主母操持家事特有的權利，怎能讓她看，“不可隨意翻看！”
蕭舒嫿就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其中問題所在，挑出其中的一條，指給姚笙笙看，“你們侯府的賬有問題。”
說罷蕭舒嫿將賬本丟了回去，姚笙笙小心對待的賬本被她像廢紙一樣扔來扔去，居然還有些心疼的情緒，可看著蕭舒嫿指出來的條目，依舊一頭霧水，她看不出來。
反複又仔細得看了兩遍以後，姚笙笙想到，蕭舒嫿先前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尊貴公主，她又如何能對賬本的事了如指掌，一定是在誆她。
還來不及反駁，蕭舒嫿道，“多查查以前的錯賬，彆總盯著我這裡看。”
“要是眼紅本公主的吃穿用度，不如去問問姚府，願不願意再為你出資一些。”
不過想到姚府在她之下還有眾多妹妹，蕭舒嫿搖了搖頭。
姚笙笙正啞口無言，隻是她心中仍有不甘，卻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
蕭舒嫿見她還不走，淺淺笑道，“夫人還有什麼問題，不妨就一起問了，不是每一天都有這麼好的機會，碰上本公主心情愉悅來給你解答。”
姚笙笙看向春慧，春慧也是一樣懵懂如孩童的眼神看回去，姚笙笙一跺腳，指著蕭舒嫿道，“彆得意！”
蕭舒嫿用手指向蛇牙那邊，“門在那邊。”
蛇牙收到信號，連忙對著姚笙笙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是請她們走。
姚笙笙帶著春慧氣衝衝得離開，蕭舒嫿突然想到了什麼，朗聲道，“夫人還是少往東宮跑的好。”
蕭舒嫿的提醒其實是出於好心，但是姚笙笙又怎會聽的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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