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抓住了人,人人都有賞賜!”
瞧著一眾手下默默點頭,張振沉沉吸了口氣,摸了摸腦後的辮子,眼中泛起凶戾之色。
林知縣以宴請的名義將最難纏的青雲子老道調走,剩下的那些道士和少數白陽教門人個個修為淺薄,不足為慮,至於幾百號村民更不可能有膽子對抗官差。
這種情況下,他們這麼多差人要是還不能擒住一個小小的‘王永年’,乾脆都找塊豆腐撞死。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世道……隻有抓了你,我才能升官,為百姓做更多的事。”
張振心中想著,卻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傳來風聲呼嘯的聲響,一道人影如同一杆標槍,刺穿霧氣,眨眼間飛掠到了張振等人近前。
嘭!
雙足頓地,沸騰的氣勁宣泄開去,大片大片的泥土被勁氣激蕩,潮水般往著四麵八方揚起,一道不帶絲毫感情的平淡聲音響起“你們要抓誰?”
泥土砂礫飛濺向了張振等人,打得他們灰頭土臉,張振驚愕抬頭,立時瞧見了一條光頭大漢,黯淡的光線下,他有些難以看清對方的麵目,隻能看到一個光禿禿好似發光的頭顱。
“是個和尚?”
張振抓刀在手,神色忌憚無比,直到對方一步步往前走來,他臉上驚愕,震撼之色愈發濃鬱,失聲道“你……王永年?!”
他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是短短半日不到的功夫,對方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頭發沒了還好說,臉型,身形都消瘦了幾分,卻半點不會給人柔弱之感,反是愈發突出了那股彪悍的氣勢,雖然容貌看起來跟通緝畫像上變化不大,可如果早前遇到的‘王永年’是這等模樣,張振八成不會起疑。
“檔案上的王永年隻懂點三腳貓的拳腳,難道是白陽教知道了他的身份,在他身上施了邪術?”
張振疑竇浮出,但這時候也不可能退去,何況他也不相信他們三十六人還對付不了對方,“嗆啷”一聲拔刀,厲喝道“上!抓住他!”
隨即就是“嗆啷嗆啷”連串的拔刀聲,金鐵低鳴,殺氣四溢。
“上?看來你們真是來抓我的?”
裴遠泥丸神宮洞開,心念沉入其中,嘴角微笑浮現,緊跟著身形撲出。
張振飛快的將長刀揮斬出去,但對方的身影快得就好似一道狂飆,他所斬中的僅僅隻是一道虛無的幻影。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裴遠疾電般掠入一眾捕快衙役之中,當先一人長刀剛剛抬起,一根手指已經點來,好似金鐵鑄成般的一指,直接將長刀點飛,倏地落到了這名捕快額頭上。
哢嚓!
其人額頭洞開一道血洞,裂開蛛網般的碎痕,仰頭倒下。
身後風聲撕裂,又有幾口長刀斬來,裴遠身形變化,在刀網之中如同一條遊魚,忽的魚躍龍門,衝天飛起,已經到了這幾人背後,大手一按,抓正一人的頭顱!
“撲哧!”
鮮血衝飛上天,漫空飛灑,一顆大好頭顱竟被他硬生生撕扯下來,揮手一拋,又砸中另一人麵門,碎響傳出。
這算得上是裴遠第一次殺人,但心念之中卻是一片平靜,除了吸收了裴東來的記憶之外,更因為泥丸宮鎮壓心神,能讓他以最冷靜的狀態麵對殺伐。
劈手奪過一人手中長刀,他迎風一抖,刀身“嘩啦啦”作響,好似鼓蕩起了一道波浪,波浪延展開去,當空一卷,就卷中了幾個人的頭顱飛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