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石琛皺著眉,玨姑娘雲淡風輕道“這不過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石公子也跟他計較嗎?聽聞石公子昔日在府中一向最是寬仁待下,莫非傳言為虛?”
石琛不悅道“玨姑娘哪裡的話,我雲芽不過是個鄉野村夫,什麼石府、石公子之類的話,我雲某真是聽不懂了。”
玨姑娘含笑道“我也不跟石公子賣關子了。我的大名叫做‘木玨兒’,公子的本名為‘石琛’,這一石可對上一木,另,一琛與一玨都是世間珍寶。你說我與石公子是不是很有緣,很般配呢?”
那擦桌小廝本就笨手笨腳,動作偏滯偏緩些,聞聽玨姑娘此言身軀陡然一震,忙擦完桌子匆匆退去。
隱在暗處的辰胥楓亦是心中一驚。
木姓,乃是來泰國國姓。這木玨兒,正是來泰國公主!
石琛亦聽說過這遠來巡幸的來泰國公主芳名,不料就是此女,更不料她會獨自約自己來到華榮酒樓一敘。
當下皮笑肉不笑道“公主殿下博聞,我這被逐出家族的浪蕩庶子竟也能有名聲傳進玨公主尊耳,想必玨公主與司空大人也是關係匪淺。”
“司空?”木玨兒麵上露出一瞬間的疑惑,旋即又微笑道“原來司空大伯也來過北固堡。他老人家神威蓋世,一步能走出十幾裡。先了玨兒來過倒也不奇怪。”
一步十幾裡!
石琛眉心一動。
他便是從未聽說過武人能夠一步如此之遠。便是父親石若飛,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神通強者,巔峰之時也隻能一步幾裡罷了。
莫非這司空兆明修為比父親還高?甚至達到了花禹霧口中的地仙層次?
“原來司空大人有如此神通。”石琛伸手去碰那桌上酒杯,手指卻冷不丁點出,指尖驟然迸發出一陣混雜著沙土的水霧來,襲向木玨兒。
木玨兒猝不及防,忙伸手去擋。一眨眼間石琛已經閃到自己身後,而自己的肩頭正被石琛按住。
石琛冷言道“若還想活,便勸司空兆明變更心意,莫要輕犯隱冬國。”
木玨兒另一手搭上石琛覆在她肩頭的手,轉過頭慢條斯理道“我隻是一個公主,又不是當朝帝皇,如何能勸得動司空丞相。”
木玨兒目光冷冷逼視石琛“倒是你,石七公子,敢在來泰國地界挾持本國公主,當我來泰國無人了不成?”
“無人了不成?”
“無人了不成?”
……
木玨兒的話語竟如梵音真言,字字轟在石琛心尖。這最後一句話如同雷霆怒嚎鑽入石琛耳中,直要振聾發聵。
石琛感覺自己精神忽得一虛,麵上一白,口角間已流出血來,搭在木玨兒肩上的手也是一鬆,失卻了力氣。
石琛卻突然想起木玨兒從話語中傳導威懾力的法子應屬於花禹霧曾跟他提過的“精神攻擊”之法,而這法門,他卻分明記得……
那日的夜間寒雪紛飛,身穿藕荷色長裙的女人,漆黑如墨般的眼……
“杜婉柔是你什麼人?”石琛怒目圓睜,緊盯木玨兒質問道。
婉柔,正是杜夫人的閨名!
杜夫人當日靠著一聲厲喝便製住了受本源妖氣侵占而發狂的石琛。
眼前木玨兒施法,與杜夫人昔日如出一轍!
木玨兒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石琛一點點脫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