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持一時啞口。
以這賽詩會的規製,原是請不到朱子真這等足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來頒獎,畢竟隻是民間的娛樂節目。而朱國師此次卻是自薦要求成為這賽詩會的頒獎嘉賓,依他的話來說,是要“在錦陽城中覓幾個可用之才”。
不承想,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旁人也便罷了,朱國師在此,他們便是想拉下來也不敢拉的。
石朗勸道“朱先生,玉舒小姐不比尋常武人,她身子嬌弱,您要是有不稱心的地方,罵兩句就算了。可打不得啊!”
石玉舒卻應道“朗叔彆攔著!師父打我打得好!”
石朗一怔,卻也隻能輕歎一聲,這原是這師徒倆的家事,他卻是管不得的。更何況,玉舒小姐性子倔強,連她都那麼說了,就算是石朗將其攔下來,這玉舒小姐又會衝上去叫他打了。
那賽詩會主持見過石朗出手,知他武道修為遠勝過在場諸人,連他都攔不下來之事,此時怕是更難以平息了。
主持與他身邊幾人商議幾句,便高聲喊道
“今夜賽詩會就此結束!狀元為九十七號姑娘,榜眼是鐘馗祁公子!請諸位有序離場!”
此事如此突然,現場自然也是亂成一鍋粥,多數人都是懷著看熱鬨的心態想等待事態後續的發展,在現場人員的疏散下撤離極慢。
而觀眾中亦有幾人是不必走的一是等待著祁光曜下場的鄭公子,二是看顧著鐘離瑛魄的薛華鈞。
哢——哢——
場上朱子真的拐棍仍擊在石玉舒身上。
朱子真怒道“你一個女子來到錦陽,除了朗小子陪你過來便再沒旁人了吧!”
朱子真心中不願玉舒與石家攪進自己的紛爭中來,是以在認出她之後便大行打罵,想要撇清玉舒與她之間的關係。他表現得盛怒,說話卻極謹慎,至今仍還未提到玉舒姓氏。
石玉舒卻道“石廣濤、石廣濟,那兩個兄弟都從靖遠跟著我來了!”
石玉舒卻知祁光曜站在身邊,她報出自己姓氏,又牽連上石家另兩大公子,卻是想示威給祁氏看的。
祁光曜心中一動玉舒的兩個兄弟姓石,那她自然也姓石了。靖遠石家,便隻得……
“原來你是石大將軍府的小姐!”祁光曜驚道。
祁光曜見此變故,自是心疼不已,他卻不知朱子真的良苦用心,便勸道
“朱國師,玉舒姑娘雖是扮男裝參加科考是錯,可您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便消消氣,彆再責打玉舒姑娘了。”
朱子真似是此時才注意到祁光曜,眼一眯道“你是誰啊?”
“晚輩姓祁名光曜,祁丞相正是家中祖父。晚輩可否請您給個麵子,便饒了玉舒姑娘吧。”
朱子真臉拉了下來,不屑道
“他祁文甫管天管地管到老爺子頭上來了,我要給他麵子?況且,我管教自己的徒弟,關他姓祁的什麼事?”
祁光曜道“或可請您給我個麵子,也為靖遠石家留個體麵。這玉舒姑娘是我的好友,與在下知己相交。光耀想請您高抬貴手,便是要罰……也彆在大庭廣眾之下。”
朱子真聞言笑了,不再責打玉舒,神情古怪道
“小魔星,你認識他嗎?”
石玉舒雖傷痕累累卻不見狼狽,一理頭發傲然道
“此人是誰?我從未見過。”
觀眾席上的鄭公子卻聽不下去了,搶白道
“玉舒姑娘,你曾化名九十七號與祁公子相交一場,國子學續詩、西市玉坊贈墜、今夜更在一起賞河燈猜字謎,怎的如今祁公子為你開脫,你便說不認識祁公子?”
石玉舒抱胸道“如你所言。與祁光曜相交的是九十七號,而非石家五女玉舒。”
祁光曜已是氣急反笑“玉舒,你便這麼恨我?”
石玉舒一挑眉,漠然道
“祁公子這話可錯了,我與祁家人無冤無仇無交情無來往,何以會無理由恨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