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正斜睨著石廣沙的石廣瀟登時冷笑一聲,手中打了個響指。
石廣沙還不解他意思,卻忽得感覺胸前一串被石廣瀟葉刀打中的傷口一麻癢作痛,似有千萬條螞蟻在啃噬一樣。
“石廣瀟!你做了什麼?”
石廣沙雙手狠狠抓向自己胸前,起先還隔著衣服抓,卻仍不止癢,便將胸前衣襟一撕開,一溜極窄而深的傷口不僅泛著血氣,還隱有詭異的紫氣彌漫。
石廣沙胡亂抓著,白皙的皮膚上登時被他抓出幾道血痕。
梁人弼也默然看著,微皺著眉。
銅牆鐵壁四大護法是隻忠心於石若飛一人的死士護衛,石廣沙雖是大將軍的親生骨肉,方才的話卻已經是公然站隊於木氏!
即便石大將軍此時或與木氏有著利益糾葛,但石若飛想要的,是隻孝心於他一人的兒子,而不是木氏的走狗!
自然了,這也是石若飛之所以更偏疼石廣瀟的原因。
今天的石廣沙將話放下,往後的銅牆鐵壁再將對待石廣沙時,更多的也隻是情麵,而無真心!
此間變故突然,連驚慌的木玔兒也顧不得自己臉上小小傷勢,而來照看石廣沙。憑她閱曆所在,自然看出石廣沙胸前的一排刺傷乃是……
“蝕心蠱!足足十五枚蝕心蠱,你竟然將蠱毒藏在葉片中打你的親弟弟!”木玔兒高喝道。
石廣瀟一個微笑,卻冷言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要多謝玔兒姑娘在天香閣席間的厚賞了。”
“你!”木玔兒不由語塞。
石廣沙所中的蝕心蠱正是昔日木玔兒拿來暗算於石廣瀟的一招,隻不過當即被他化去,這蠱毒之力自然也在那時被石廣瀟吸收了去。
“表妹……這蠱毒,你快幫我解了。”石廣沙撓著胸口艱難道。
聽著這蠱毒源於木玔兒,石廣沙也顧不得心內對木玔兒的一點怨懟,忙就哀求。
“好。”木玔兒忙應道。
隻見她雙掌間真氣一流轉,已經化作白玉之色,向石廣沙胸前探去。
石廣沙胸前被片片葉刀紮死了,竟無一絲空隙,即便木玔兒有辟毒的本事,她卻也難以完好無缺地拔除那些藏入了蠱毒的葉片,若是斷在裡麵就更難辦。
若是采用外力逼毒的方式,必得先認準方位,溯清蝕心蠱在體內的流向。
這一方麵,木玔兒又不是石廣沙自己,哪裡能探知他體內細微變化。
“我解不來,無計可施。”木玔兒搖搖頭道。
石廣沙緊盯著木玔兒,他從來不知二兄通曉蠱道,亦無法理解麵前培育出【金簪傀儡】、【七彩妖精】等厲害蠱毒的木玔兒會對他所中之毒無計可施。便有些猜疑木玔兒是存心不給他解蠱毒。
當下咬著牙,亦是死命地狠抓著自己胸前止癢,卻不肯再苛求討饒。
木英策看出石廣沙逞強,便替他問道“玔兒,沙弟所中的蠱究竟有什麼效用?”
“先是麻癢,七日之內漸漸蝕入心脈,無力回天……高手自然覺察到能夠利用自身修為逼出,但表哥不是蠱道行家,實力也遜於石廣瀟。他身中如此劑量的蝕心蠱,便挨不過幾個時辰了!”
木玔兒麵白如紙。平心而論,她的蠱道,比起石廣瀟來說——遠遜!
“石廣瀟,他是你的親弟弟!你真的要害死他!”
木玔兒瞪著石廣瀟道。
她並不曾想,在紙扇飛葉的如畫般招式下,這個看似無比接近於完美君子的男人出手竟如此狠辣無情。
“二少爺……”梁人弼也勸道。
他雖不喜石廣沙,卻並不能看著他兩兄弟如此相殘。
石廣瀟一抬眉道“石廣沙,我可以給你解蠱,但有一個條件。你必得磕頭求我。”
石廣沙聞聽此言倍感羞辱,當下驟然閃過自絕心脈的心思,旋即又閃過沉鬱的不甘!
不甘心!
憑什麼?
向他磕頭是羞辱,被他逼到自儘更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