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女孩子是什麼意思?”我問道:“那要怎麼做,才算是強硬心狠呢?”
“你長得還行,所以很容易引起一些無聊的家夥的注意,其次,你又一副站在路上就會有人來問路的無害樣子。在叛忍的世界裡,一旦被人發現你很好惹,那就完蛋了。這可是世界上最肉弱強食、適者生存的最底層。所以要是有人碰到了你,不管他是小心還是不小心,你都應該直接捏碎他的骨頭,或者把他的手砍下來。”
再不斬朝著我愛羅揚了揚下巴:“學學你旁邊這家夥。這家夥一看就很凶。或者這家夥也行。”
他又點了點寧次,“但他長得太秀氣了,那股傲氣雖然能震懾住一些雜碎,但也容易吸引一些變態硬骨頭——再加上那雙白眼,小心被木葉的追殺部隊一下子鎖定目標。”
我努力消化新環境中,被人碰一下就要對方重傷的處事邏輯:“我愛羅長得也很可愛啊。”
“嗯,但這家夥沒有眉毛,第一眼隻會覺得怪異,所以表情和強烈的殺氣能讓人暫時忽略他的長相,但你和這個白眼小子很難讓人忽略長相。要是你實在沒有辦法露出太強硬的表情,我建議你遮擋住臉。”
“所以你之前出場的時候,在臉上蒙著繃帶?”
“我在教你。不許反問我。”再不斬道:“我建議你參考卡卡西,帶個麵罩。”
“……麵罩啊……”
曾幾何時,我的確嘗試過像卡卡西老師一樣戴著麵罩,隻是那時是覺得,模仿卡卡西老師就能和他的關係更近一些。
“謝謝,我明天就去買。”
“嗯。我說,你叛逃的時候,錢轉移出來了嗎?”再不斬道:“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借你們一點,等完成任務拿到報酬,你再還給我就行。”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去了房間裡,沒過一會兒,手裡拿著一疊紙幣出來,放在了我的麵前。
再不斬彆彆扭扭道:“我也不知道女孩子這些夠不夠花,不夠就跟我說。”
“那我也不客氣啦。”我有些新鮮的收下那遝紙幣,笑著道:“……感覺像是給我發零花錢一樣呢。”
白這時也收拾完廚房,出來坐在了我的對麵,他看了看再不斬,又看了看我們,忽然笑道:“再不斬先生就像是朝露他們的帶隊上忍似的。”
再不斬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明天你就帶他們去接任務去試試。”
白點了點頭:“好的。”
我們一一洗完了澡,白已經幫我們鋪好了床,這座水屋住兩個人綽綽有餘,但現在有了五個人,頓時擁擠了起來。
之前在達茲納先生家裡居住時,我們作為客人就在客廳打地鋪,白想把他的床讓給我睡,但被我堅決拒絕了,他沒辦法,隻好幫我們在客廳鋪好被褥。
我睡在寧次和我愛羅中間,望著天花板,不自覺的喃喃出聲道:“明天……以後,會怎麼樣呢?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接到任務,能不能順利完成……”
“總有辦法的。”寧次的聲音在夜色中十分平靜,“鳥隻要在天空中飛翔,就總能找到正確的道路,不是嗎?”
我愛羅的手伸進了我的被子裡,牽住了我的手。
“那個叫白的人說,在哪裡不重要,和誰在一起才重要。隻要我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必擔心,朝露。”
“謝謝你們。”
明明他們應該比我更迷茫才對,可是反而是得到了卷軸指引的我,一次次被他們安慰。
宇智波鼬……
到底該怎麼做呢……
我愛羅牽著我的手,我覺得寧次也得受到公平對待才行,不然就像是我們孤立了他。
於是我另一隻手伸進他的被子裡,拉住了他的手。
寧次在黑暗中似乎愣了一下,但他並沒有掙開我,默默地讓我握住了他的手指。
“晚安哦。”
我愛羅語氣輕柔道:”晚安。”
寧次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夢。”
我很快就睡著了,但並沒有做個好夢。
我夢見佐助要殺了鼬,在他們戰鬥的戰場,我不知為什麼站在一邊,心裡無比焦急。
眼看著宇智波鼬即將死在佐助的手下,我忍不住衝了上去,擋在了鼬的麵前。
夢中佐助那不可置信的神色太過真實,以至於我驚醒之後,仍然覺得心悸不已。
他在夢中質問我:“為什麼?!朝露!?為什麼!?”
夢中的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執拗的重複:“你不能殺他。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不能殺他。”
佐助看著我,他那悲憤欲絕的眼神,讓我有一種心臟被割碎了的錯覺。
可我有些弄不清楚,我之所以非常痛,是我自己心痛,還是我感受到了佐助那一定比我更痛的痛苦。
宇智波鼬輕聲開口道:“朝露,我們走。”
可佐助一把拽住了我:“朝露!”
我沉默片刻,掙開了他,轉身朝著鼬走去。
佐助脫力的跪倒在地,看起來無比虛弱,他沒有力氣再站起來追上我和鼬離開的腳步,隻能渴望祈求的看著我:“不要……拋下我……”
周圍一片黑暗,倒在地上的佐助真的變成了一個年幼的孩子,在絕望悲切的哭泣。
轉眼,年幼的佐助又長大了,他的眼睛裡一片虛無,空洞的宛若兩條隧道,他高高的站在巨大的須佐能乎裡,如藐視螻蟻一般俯瞰著世人。
我看見鳴人的屍體躺在他的腳下,鹿丸大人、大蛇丸、兜哥、井野大人、卡卡西老師、勘九郎大人、天藏大人、小櫻大人……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不僅如此,我還看見了鹿丸、誌乃、井野、我愛羅、寧次、小櫻、小李、白、丁次、雛田、牙、卡卡西老師、再不斬……大家……
每個人都是一副不甘不屈、拚死奮戰到了最後的戰死姿態。
我一定是在夢中再也無法忍受了,才會猛地睜開了眼睛。
“朝露?”我愛羅為了控製守鶴,本來就不怎麼入睡,即便閉上眼睛小憩,也休息的很淺。
我剛坐起來,他便跟著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我將臉埋在掌心之中,深深的呼吸,卻止不住的渾身發抖。
寧次也被我驚醒了,他跟著坐了起來,觀察了我片刻,確認道:“你做噩夢了嗎?”
我完全沒辦法平緩自己的呼吸,也沒辦法停下自己的顫抖,我想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是下巴卻不受控製,牙齒不斷的打顫。
我愛羅抱住了我,他的掌心貼在我的臉頰上,不知為何,有了肢體接觸的撫慰,這才終於安撫了些許我的恐慌。
“媽媽是我的沙子……”他低聲道:“朝露,我就是你的沙子,想象著你被沙子包圍,沙子會保護你……隻要有沙子在,什麼都傷害不了你。”
下一秒,我感覺到寧次的掌心帶著些許遲疑,卻很輕柔的放在了我的後背,像是幫貓咪或者小狗順毛,又像是安撫嬰孩幼童一樣,輕輕的幫我順氣。
我愛羅從左側抱著我,寧次慢慢的靠在我的右邊,屬於人體的溫暖密不透風的將我包圍起來,我終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覺得精神無比疲倦,眼睛一闔,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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