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小海獅一聲痛叫，摔在了地上，圈也順著重力從工作人員手中脫落。
“啊……”觀眾們呼吸一滯，而後倒吸口氣，心疼趴在地上微顫的小海獅。
摔的不輕。
“唔……”小人魚捂上眼，埋頭進顧聲淮懷裡不敢看。
顧聲淮眉目一橫，身邊人立馬明白了，要將兩個小孩兒清出去。
隻是不等他們動手，台子上的工作人員拿起鞭子抽向了小海獅，海獅似乎被打習慣了，躲也不躲，埋著頭。
顧聲淮捂住小人魚的眼，隻是那清脆的鞭聲卻讓在場人不寒而栗。
幾個鬨人的小孩兒還在拍手，“挨打咯，你看它那樣兒。”
“哈哈哈，真好玩。”
其他家長趕緊領著自家小孩兒走，遠離是非。
工作人員唾棄一口地上顫抖的小家夥，“不爭氣的東西。”
顧聲淮本來也想帶小人魚走，隻是他感覺到掌心的濕潤溫熱。
小人魚哭了。
顧聲淮看了一眼那可憐的海獅，海獅目光破碎，似乎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
他知道小人魚心軟了。
這和他看被虐待的人是一個道理，海裡的生物也是有情的。
他附在夏枝耳畔，聲音柔柔的，“不哭，我們去救它好不好？”
聞言，小人魚身子一震，扒開他的手，“真的麼？”
那閃爍的瞳眸，星子彙聚一般，讓人心生愛慕，也生憐憫。
顧聲淮拂去他的淚，“嗯。”
說罷，小人魚就已經跑到台子上了，工作人員是個彪形大漢，正要將多管閒事的人揪出去，就看見了他身後偉岸的人。
那銳利的瞳孔，一汪深潭一般，不見底，卻帶著幽幽的畏懼，看一眼，似是要將人連頭至尾的吞噬進去。
“你，您們是乾什麼的？”
顧聲淮招呼助理，“叫人把這件事處理一下，不僅是這一件，把這一類都處理好，我不希望看到下一隻受虐的海獅，海魚也不行。”
意思就是，虐待一條魚也彆讓他看見，將這一類惡性事件，在這一片擊散。
“是。”
“小魚，它受傷了，我讓人帶它去治療，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小人魚蹲在地上，指尖輕輕點在小海獅的皮膚，一陣白光縈繞，小海獅“嗷~”的一聲，瞪大了眼睛看向夏枝。
是治愈的力量。
夏枝收回手指，眼底翻湧著點點火苗。
他不能將小海獅的傷都治好，這樣就沒法定這個工作人員和這家水族館的罪了，他要留證據。
但是他用了人魚的治愈力量，讓它已經不痛了。
夏枝回眸，斂去了眼底的異樣，恢複了惹人憐愛的模樣。
“嗯。”他搭上顧聲淮的手，一步三回頭，被顧聲淮攬著回了家。
晚上，顧聲淮夜不能寐，看著懷裡小人魚的睡顏，他若有所思。
小人魚似乎被白天的事嚇到了，睡著時嘴裡還隱隱嘀咕著什麼。
睡前小人魚的話還回蕩在他耳畔，‘我們沒有傷過人類，為什麼人類總是對我們喊打喊殺？’
人魚也是，其他動物也是。
但是在人魚眼中，人類是可愛的，像小寵物一樣脆弱的生物，是需要被保護的，不過那是從前。
現在人類學會了使用武器，用炮火踏平了很多平地。不止是陸地，還有海洋、天空。
藍藍的天，似乎也總是黃黃的，清清的水，也總是黑黑的。
夏枝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純純大好人，他也會吃魚，吃肉，隻是吃肉和虐待是兩碼事。
人很聰明，壞魚隻是在水底翻湧浪花，壞人卻能攪動天地，讓世界翻滾起巨大風浪。
顧聲淮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以前海洋的事他不參與，也與他無關。
隻是從這一刻起，他的肩上好像已經擔起了海洋問題的重擔。
起碼，他得護好眼前這片海，他得給他的小魚留下他的家。
若是有一天小魚回到海底，找不到自己的家了，那會哭的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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