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還在不斷流水，儘數打進夏枝的脖頸，鼻子，嘴裡。
夏枝卻掙也不掙，就那般靜靜地，隻是偶爾受不了的抽搐幾下，咳嗽幾聲。
裴玉心下一驚，倏地鬆開手。
夏枝順手關了水龍頭，貼著廚台，身子癱軟的跌坐在了地上。
“哥哥……”
夏枝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胸腔起伏咳嗽個不停，似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臉也咳紅了，咳夠了就艱難喘息，瞧著像個被虐待的小可憐，若不是看見他嘴角享受的笑，裴玉真的以為他被自己折騰狠了。
“你個瘋子。”裴玉說。
“哥哥…”夏枝伸手，可憐道“拉我一把吧，我腿軟了。”
裴玉惡狠狠道“關我屁事。”
瞧著他生氣，臉上都是因為自己產生的情緒，夏枝空洞的心裡就被填上一分。
他略微嬌嗔道“哥哥你可真狠心。”
“我還有更狠心的沒做呢。”裴玉臉色陰沉，開口毫不留情，“你和你媽，我會一個個踢出我們家。”
原本以為夏枝會為母親求情，不想那漂亮的眸子流光一轉，軟軟道“攆走了我媽媽，就不能攆走我了。”
“你……”裴玉皺眉，徹底看不懂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
緩和的差不多了，夏枝扶著廚台的邊緣，微微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我以為我已經跟哥哥說的很清楚了，現在看來…”
他挪著步子靠近，“哥哥還是不夠清楚。”
裴玉步步後退，眼神警惕，“你想說什麼？”
裴玉已經做好了被他挑釁的準備了，不想對方又不按套路出牌，走了兩步，突然身子一軟，猝不及防的跌入他懷中。
裴玉微微一愣，手出自人下意識的伸了出去，夏枝笑著圈住他，手在背後遊走了一番。
兩人就那麼靜靜擁抱了兩秒，裴玉才半回神，拒絕的動作還沒做出，耳後先紅了。
夏枝盯著他那淡淡的羞粉，輕輕笑了出來，“哥哥真可愛。”
“你…”裴玉狠狠推開他，臉騰地一紅，怒氣上頭，竟粗暴的扯著夏枝，走向門邊。
夏枝樂嗬嗬的跟著走，興奮的頭後仰。
“嘭！”頭回位後，眼前是一堵冰冷冷的門。
裴玉將他丟出來了。
夏枝盯著門眨了兩下眼，愣了幾秒，轉瞬扯著嘴皮笑笑，低頭尋了個位置，抱腿坐下。
“哥哥還真是……無情啊。”
裴玉回到廚房，看著廚台上的玻璃杯，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垃圾喝過的，也是垃圾。
裴玉再次路過客廳，甚至看都沒看一眼那扇門，就回了二樓房間。
躺在床上，他倒是有些睡不著了。
一定是被那個瘋子氣的，他這樣想。
隻是翻來覆去，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絲毫睡意，該死的，他的腦子裡居然浮現出那個瘋子的臉。
“呼——”拉緊的窗簾被風吹得鼓動了一下。
裴玉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凍死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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