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可知,服用易容丹的機會隻有一次,且你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知道。”
“你可知,就是成功之後,你便再也逃離不了寒毒帶來的種種困擾?”
“我知道。”
對於嚴頌的每一個問題,齊清兒都回答得直接了斷,完全不多加思考。
易容才能回京,易容是翻案的第一步。
齊清兒心中有著龐大的報複,對於易容將會或者可能會帶來的痛苦統統在腦海中自動過濾掉。
她心中裝著整個朝局,整個京城,還有一座龐大有空蕩的齊府,哪裡還有閒心再想其他。
“這個京城,你非回去不可?!”嚴頌目中灼熱又冷冽的眼神幽幽,嘴角勾起悲涼之意。
“這個京城!我必回去不可!”齊清兒神色堅定。
未雨綢繆十五年,苦心等待十五年,齊清兒從沒有後悔自己讓仇恨這顆種子在心中越埋越深,更不後悔自己決定要在最不適宜的節氣去服用易容丹。
唯一讓她於心不忍,難以麵對的,就是嚴頌,和他十五年對自己苦心經營的愛。
也正是因為嚴頌的愛,齊清兒知道,即便是在服下易容丹之後,藥效出現偏差,嚴頌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以他的醫術,控製易容丹的作用走向,不是問題。
“好!”嚴頌回答得毫無聲色,薄唇泛白。
“謝謝你,頌哥哥。”齊清兒暗鬆一口氣,他總算是答應了自己。
齊清兒仰頭看看外麵斜掛的彎月,這個時候嚴家山莊的仆人們都已經各自房中的燈火,入眠已久。
“這麼快,都已經三更天了。”
“是啊,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到現在還沒睡!”
看著嚴頌垂胸歎氣的樣子,齊清兒丹唇微抿,清淡一笑,“那頌哥哥趕緊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幾天頌哥哥會比較忙呢!”
嚴頌聽出齊清兒話中的意思,就是想儘快服用易容丹,最好就是明天。
“嗯,你也好好休息,就其根本,還是你的身體重要,抵抗易容丹所帶來的痛苦也是體力活,睡吧。”嚴頌說罷,也不再看齊清兒一眼,自顧自的出去了。
齊清兒趴在窗口,看著院中嚴頌的背影,有些躊躕,甚至有些蹣跚,不經眼角微淚。
折騰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舞劍,還在灌木中掙紮,之後在悶熱的天氣烤火,最後又和嚴頌打了一場心理仗。
齊清兒也累了,癱軟著身子爬到床上,一隻腳還落在地上,就已經入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給自己掖被子,眼皮太沉,也沒睜眼看。
齊清兒知道嚴頌就在附近,壞人向來是沒有辦法靠近自己的。
清晨,照進來的絲絲暖陽撥動著齊清兒卷翹的睫毛。
一夜無夢,齊清兒緩緩地睜開雙眼,床榻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嚇了齊清兒一跳。
床板咯吱一聲。
齊清兒從來都是一個人睡覺的,屋子也從來不留仆人服侍。
可,這手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