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馬車的齊清兒,果斷地選擇了離暖爐最近的座位坐下。
搓動細長的手指,取暖。
祁王踏進馬車,見其依偎在暖爐旁,取了置在長座上的手爐,打開,親自加了新的炭火,然後用自己的手巾裹住,放到了齊清兒麵前。
齊清兒看著稍愣,臉上微微閃過拒絕的表情。
但很快消失。
“多謝祁王殿下。”她接過手爐,道。
祁王聽著這陌生的,帶著距離感的幾個字,繞過暖爐坐在了齊清兒的對麵。
“把你的手腕給我。”聲音很柔和,祁王邊說著邊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要給她輸元氣。
她現在的樣子回府,就算公主沒有發現她離過府,但就光看她臉上的氣色也免不了讓公主懷疑她是否出過門。
齊清兒低頭看著炭火。
祁王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她收了收肩上的披衣,卻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半餉,她道“殿下的傷”
“無礙。”祁王回答得快而果斷。
“可殿下帶血的衣衫……”這樣回祁王府,府上總會有人看見,也難免會被傳出去,祁王受了劍傷,引起沒有必要的注意。
她為祁王著想,畢竟今後將與之共謀。
京城中的那些其他皇子的幕僚,各個都是見微知著,手段陰險的人物。
她更不想嚴頌為此受到任何威脅。
祁王目光中映著紅光點點的炭火,他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胸口的血跡,“入京之前換了便是。”
像是在說家常話一樣,如畫的俊臉上看不出分毫不滿。
齊清兒將手繞在手爐上,話到了嗓子眼兒,想吞下去,可是沒忍住,她道“殿下就不好奇嚴頌嗎,不記恨他刺了一劍?”
“他於你有恩,刺傷我也是無意,又談何記恨!”
祁王說罷起身,撩開車簾布和外麵的竹婉說了些什麼,然後又重新坐了回來。
齊清兒聽完這話,一時僵住。
嚴頌將他的嫉妒,他的喜歡,分毫不差的寫在臉上。
而祁王卻將這一切牢牢地鎖在心裡。
她看著炭火,心裡麵似乎有些失望,祁王他到底並不在意她這過去的十五年,竟然一點都不好奇她是怎麼認識嚴頌這樣的江湖俠客。
兩人齊齊看著炭火,沉默了片刻。
竹婉拿進一套乾淨整潔的袍衣,交於祁王手中。
“殿下,這是您要的袍服,還有劍傷膏。”
“恩,你下去吧。”祁王接過兩樣東西,示意竹婉退下。
齊清兒看著祁王手裡的膏藥,突然的臉紅心跳。
眼下祁王也並無他處可以更衣。
也隻有在這溫暖的車廂內,在她齊清兒麵前。
祁王緩緩將物件放在一旁,然後開始解開自己的袍衣。
鮮血已經在被刺破的衣襟口凝結,以至於脫下最外麵一層的時候,能聽見兩層布之間被扯開的聲音。
淡淡的血腥氣開始在車廂中蔓延。
齊清兒儘量低頭。
就算麵前的人有多麼的讓她不滿,讓她懷恨,甚至認為他是個花花腸子,愛養粉子。
但他到底是祁王。
她幼時口中的俊昇哥哥。
祁王將脫下的最外一層袍衣丟在了地板上,繼續下一件。
傷口算然不大,但因濃稠的血液將傷口和衣襟粘在一起,祁王不得不小心謹慎,免得再出血。
他無意中仰頭看向齊清兒。
卻見她將頭埋得很低,雙手緊緊地繞著手爐,一副不知道要往哪兒看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