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濃烈,一般人都會有灼燒感。
何況是齊清兒這樣的病嬌之軀,加之她的寒毒與舊疾,根本是經不起這樣的烈酒。
她適才還將整整一杯都喝了下去。
沿抄手遊廊,齊清兒的步態極為不穩。
幾乎斜傾著身軀,跌跌撞撞地走到池子邊。
如此烈酒,難道蓉王就是用這樣的烈酒招待諸位皇子和公主的嗎?
齊清兒絞心之餘,忽有此想法。
那樣的烈酒,像純淨公主那樣的千金之軀也定然是受不了的。然殿堂上,純淨公主已經喝下了不下三杯,也並沒有任何不適。
蓉王府上的池子甚是寬敞,中間還有一座四角亭子。
水麵上薄薄一層寒冰,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齊清兒輕扶額頭,粘下一手的濕汗。
那酒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她麵向池麵,忍痛閉上雙目。這樣害她之人,這些皇子公主當中除了蘭成公主還能有誰!
池麵上耀眼的陽光中,還映著碧藍高冷的天空。
這樣四下無雲的天氣,寒風越是刮得讓人猝不及防。
一陣寒風襲來,齊清兒冷得直哆嗦。
嗓子眼處的嘔吐感也越來越濃烈,她彎曲著身體,又往前走了幾步,試圖背過風去。
突然身後有人發出譏諷的笑聲。
齊清兒痛得花容扭曲,但那種陰冷的笑聲,齊清兒一聽便知道是蘭成公主。
她大概是在見到齊清兒出殿之後就跟出來了吧。
齊清兒沒有轉身,埋頭,抿唇吃力的淺笑。
然後強忍住心頭的灼燒之感,恢複麵容上的平靜,緩緩地轉過身去,“蘭成公主殿下。”
齊清兒極度的修飾自己的躊躇之態,卻掩不去聲音上的沙啞。
蘭成公主眯眼瞧著齊清兒的模樣,噗嗤一笑,尖尖地下巴閃著和池麵一樣耀眼的光。
“我就說呢,你一介布衣,怎麼能喝得下蓉王府上的貴酒呢!這烈酒中的韻味自然也是你這樣的賤軀,不能品嘗得出來的!”
寒風冷陽下。
蘭成公主的得意晃蕩的軀體,異常地叫人發寒,叫人心中生厭。
齊清兒底下頭,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和皋蘭潔有任何衝突。
烈酒刺痛著她的心臟,她無力,也經不起任何波瀾,即便隻是語言上的衝突。
她儘量乖順,亦不必逞一時之強。
最後傷的還是自己。
誰料,齊清兒這樣的低頭不語,反而讓皋蘭潔心有不快。
抬手托起齊清兒的下巴,尖長的假指刺在齊清兒細膩白皙的肌膚上。她雙眸微閉,麵色如紙,柔唇也早已沒了顏色。
寒陽下,叫人心疼。
皋蘭潔扭動身軀,靠近齊清兒,口吐著悠悠酒氣,道“呦,我看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幾次我都被你說得啞口無言,怎麼眼下倒是無話了?!”
說著,皋蘭潔尖長的假指在齊清兒蒼白無色的臉上來回摩擦。
假指冰寒,正如這池麵上的冰塊一樣。
齊清兒體若驚蠶,即便是這樣的寒冷的摩擦她都承受不住,柔唇中發出輕微的一聲歎息。
皋蘭潔見其還是不語,丹鳳眼直冒火星,手指一緊。
齊清兒原本微閉的雙唇,硬生生地被扯開。
“說話!給本公主認錯!”皋蘭潔一把摔開了齊清兒的下顎,然後將玉琢般的手指收回了袖中。
天氣這樣的寒冷,她不願意凍壞了自己的手。
齊清兒原本被托起的臉蛋,猛地失重,一時間站立不穩,幸得抓住了池塘邊的一根石柱。
然刺骨的冰涼從石柱上傳來,直迫齊清兒心口。
她立時劇烈的咳嗽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