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城門失火,又怎麼能不殃及池魚呢!
她也幫不上什麼,且看著吧!
殿中上來兩個壯漢,一邊一個架著沈氏就往外拖。
沈縣令頓時汗如雨下,今時今日便是死期了嗎?!他忽然想起淩王曾暗中對他說過,若不吐露刑部這一層,便會善待他家人的話。
如今他自己的都命不久矣,淩王定也不會放過他的家人,亦是性命堪憂。
他看著正殿的大門不斷的靠近,就如同寒刀已然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麵,閉眼垂下一顆淚,開口呼喊,道“淩王殿下淩王殿下還請放過我的家人,他們都與此事無關啊”
沈氏深知,此話一出,淩王更是不會放過他的家人了。
隻盼陛下能夠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抵上全家人的性命就此一搏。
當下淩王大驚失色,恨不得即可掐斷沈氏的脖子。
“瞞著!”太子先叫停了兩個壯漢,隨即對著皋帝,道“兒臣適才聽到沈縣令重複淩王二字!父皇,何不讓他把話說完,再斬也不遲啊!”
皋帝把太子的話聽了進去,抬手讓壯漢將人複又抬回了殿中,有些不解道“你,為何要求淩王?”
沈縣令如同死而複生的魚一般,翻身砰地跪下,“淩王殿下曾叮囑過我,不供出刑部,便會善待我的家人”
皋帝眉眼先是一驚,隨後憤怒的看向淩王,“俊揚,你怎麼解釋?”說話間,皋帝的腦海中忽然閃過此事的幕後主使就是淩王的念頭,眉心更是緊鎖不堪。
淩王跌撞地跪倒在沈縣令的一旁,整個人頓時被陰雲覆蓋,強壓得抬不起頭來。
他擠出滿臉的委屈,道“兒臣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實在冤枉啊!”說著又扭頭看向沈縣令,細眼中露著殺氣,道“更不知沈縣令為何要出言誣告!”
沈縣令哆嗦得直接把臉埋到了地上。
太子冷冷地撇了撇嘴,道“那日淩王如此心急地要從我府上帶走沈縣令,原來就是為了要堵他的口啊!”
誰料淩王一貫的狡猾,他道“太子不要忘了,沈縣令也曾在你府上數日。焉知沈縣令的這些話是不是太子叮囑的,要想汙蔑兒臣呢!”臨危時刻不忘反咬一口。
太子被淩王的話驚到不斷著眨著雙眼,一時竟覺得有些可笑,道“我為何要用一個小小的縣令來誣陷你,與我又有何益?!”
皋帝深吸一口氣,眯眼瞧著眼前的一切。
濱州的兩個百姓跪在一起,帖得很緊,卻是頭也不敢抬一個,更不敢言語,一味的哆嗦。
麵前的沈縣令吐出些新的東西,卻又太子和淩王攪和得分不出真假。
好端端的刑部尚書曹憲,卻又多日未曾回京,眼下也沒辦法抓他一同審問。
皋帝在殿中踱了幾步,複又回到了龍椅上。
局勢很不明朗,似是走進了僵局。
齊清兒心中浮起絲絲的緊張,設了這麼長時間的局,必要將淩王一網打儘,否則後患無窮。
她閉了閉雙眸,沉下口氣,再次望向祁王。
此時的祁王竟是平靜的如同一汪清水,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男子。長衫垂落在身後,拂袖輕盈,眉眼低垂,似這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半眯似沉醉的桃花眼中,絲毫看不出這殿堂中正如火如荼進行的一切正是他和她一手安排的。
齊清兒不解祁王何為會如此鎮定。
抬手拾起一杯清茶,掩麵喝下。
半溫不熱的雪頂含翠,本該清甜,卻在齊清兒的喉嚨處打了個顫,實難下咽。
就在這個時候,府上又一名婢女進殿跪拜,道“贏帥殿外求見!”
齊清兒頓時明白了祁王的鎮定。
茶水也如細流般,滑入了喉嚨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