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皇室宗親裡的諸位皇子公主也都到了,還有那些在皋帝麵前說得上話的肱骨重辰們。
他們大部分都站在武英殿外等候。
齊清兒將手按在胸口,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卻莫名其妙的蹦出了祁王二字。
武英殿外,人頭攢動。
禮部尚書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隊形,上千位護衛稀稀散散地站在兩側等待命令。
這個時候,一個身量纖長男子,銀灰色黑絲滾邊袍衣悠悠揚揚的從他的雙肩垂下。他的步子很沉,卻又輕浮。頭微垂,黑色發髻間係著一根和袍衣相同顏色的絲帶。他將一隻手微微握拳放在腹前,抬目間宛若天之驕子,出塵之感。
齊清兒就隻看了那麼一眼,從這麼老遠的地方看去,她還是看到了他身上所有的氣質。
就像是有一道光深深的紮入了她的眼球。
隻是他瘦了。
六天沒見,這六天的時間,原來可以這樣消磨一個人。
相隔老遠,齊清兒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雙眸下方的烏色痕跡。
祁王獨自從宮門口走進,往武英殿的方向望了望。裡麵一個不盈一握的身軀也立刻勾住了他的眼球。
他垂頭看了看,然後闊步往齊清兒的方向走去。
“在看什麼呢?”齊清兒忽麵前一陣涼風。
軒王不知在什麼時候竄到了齊清兒麵前,拿著他的蠶絲畫扇在齊清兒晃了晃,繼續道“你怎麼看上去瘦了,氣色還不大好。哦璟雯她這六天一直閉門謝客,我多少次登門都被碰了一鼻子灰說,是不是她欺負你了。”
軒王大概是覺得皋璟雯將他拒之門外,欺負了他吧。
齊清兒臉上沒多大表情,眼神也隻在軒王身上輕輕的一瞟而過。但還是起身,給軒王妥妥的一禮。
就算不想理他,但總不能沒有規矩。
軒王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繼續道“免了,免了!快坐吧!璟雯她閉門謝客,該不會是真的因為你病了吧,我瞧你的臉色確實不大好。”說著附身,用他那雙細長又不失風韻的雙眼,細細地打量齊清兒。
“哎呀!痛,痛,痛!”齊清兒麵前的軒王突然齜牙咧嘴的叫道,還一邊用手往耳朵上捂。
齊清兒將雙眸抬高。
這一看,才知道是皋璟雯揪住了軒王的耳朵,正往一旁拉去。
“我看你才病了呢!大冷的天拿著畫扇,衝著你自己扇風就好了,彆對著我的雨姐姐扇!”皋璟雯一臉的火氣,似乎軒王適才是對著她扇了畫扇一般。
這時蓉王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看到皋璟雯和軒王扭打在一起,連忙跑上去勸架,“怎麼打起來了,父皇一會兒可就到了,趕緊收手吧!”
蓉王話音剛落,皋璟雯和軒王齊齊站直了身子,對著蓉王,齊聲道“誰說我們在打架了!”
這兩個人的聲音齊到分不出先後,隻分出高低音。
蓉王圓滾滾的雙眼費力的眨了眨,又往下咽了口水,終是愣得沒說出一句話。
坐在一邊的齊清兒看到這樣的兄妹們,嘴角不自覺地浮出一個笑。
如果他們都沒有生在皇室,也許會更加美好。
她這樣想著,餘光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銀灰色的身影。
是他,他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齊清兒手指在袖中收緊,自從深夜從祁王府一彆之後,她無數次的想過再和祁王見麵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或許是在她將死之時,再或者一麵都見不上。
然而這樣的大殿之上,祁王就這樣站在她的身邊,倒是讓她不知所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