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連聲道“好好好,眼裡越發沒有本郡主了!既想出府,現在就給我馬上離開!免得走得遲了,隻有等死的份!”
此話一落,竹婉憤憤起身。
衝著房門走去,離開時甩門力度之大,差點沒把整個門框給卸下來。
房內坐著的齊清兒被嚇得一跳。
看著門複又停止了扇動之後,方起身在廂閣中來回踱步。
這時,窗欞開了半截。
漏進絲絲緩緩的月光,與此同時一支細小的利箭飛了進來,咣當一聲釘在了窗欞下的實木案幾上。
箭身震得急速的抖動了半秒。
齊清兒本就正處於緊張的狀態當中,對於這樣的襲來之物,隻是略驚。她緩步走到案幾,抬頭看了看窗外。
那方向是郡主的後院,從齊清兒的這個角度看出來,隱隱的能看到後院中一些烏青青的枝頭在夜風中顫抖。
再看箭,是極好的上泫箭,而箭下,壓著一張布條。
齊清兒忙打開布條,這一看方知是嚴頌。
他邀她到長街後的竹林一敘。
齊清兒眼眸中撩過一絲清明,轉身無半分遲疑的離開了郡主府。
月光幽長,幾乎能照亮整片竹林。
隻是視線不及白天時看的長遠,但腳下的路還是能夠看的極清楚的。齊清兒走了大概小半盞茶的時間,在竹林深處看到了嚴頌。
嚴頌雙手抱在胸前,看他額角上細細的一層霧,便知他已在此等候多時。
“還以為你不會出來了,看皇後在養心殿的舉止,八成是在你府上放了細作。本還想直接去你府上的,也免得深夜跑到這荒郊野外來見我。”嚴頌看到齊清兒,急切道。
齊清兒慢慢放緩了腳步。
她深知嚴頌今晚相約一敘的目的。
可嚴頌適才的話裡麵,卻沒有一句提及他自身的安慰。
齊清兒隻覺得鼻子微酸,深吸一口氣道“今晚不是你當值嗎?在皋帝身邊行事可不比在我的郡主府,稍不留神便是死罪。你關心我的安危,也彆忘了你自己的。”
嚴頌瞅著有些反常的齊清兒。
知道她說話不中聽了點,但也是為了他好。
他抬了抬手臂,道“放心,皇帝老兒一時半會還舍不得殺了我。”
齊清兒勉為其難的揚了揚唇角,道“他該是舍不得你給他吃下的藥吧,能綿延壽命,永保青春。他還是真是信你!”
“為何不信!我有這伎倆,皇帝老兒喜歡緊,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兒麼?省得我再費其他心思謀職。”嚴頌散漫地說著,隻是神態不複從前的灑脫了。
齊清兒站在嚴頌半步開外的地方。
聽他說完,又努力揚了揚嘴角,欣慰的一笑。
嚴頌也變了,為了她,這個從一開始就沒給他帶來好運的她,付出了他唯一的,一去不再複返的青春年少。
齊清兒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
直到將眼中的水霧收回眼底之後,她正聲道“說正事吧!陛下要派人去接我早已死去的父母,他的口諭已下,如今再如何婉言拒絕也是無用,他一旨朱筆,駟馬難追。隻有讓我父母來京城,順了皇後的意思。”
寒風紮起,竹林細葉的沙沙聲,叫人心顫。
嚴頌蹙眉,負手而立,道“齊伯伯,徐伯母,他們在天之靈怕是也不得安生,皇帝老兒的這道旨意,當天下真有死而複生之奇談麼?!”
他說著,眼中閃過隱隱的冷冽。
齊清兒心角微痛,“我父母若真的能夠死而複生,應了陛下的旨意入住我郡主府,也隻會落得再次被誅殺的命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