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在竹婉耳邊道“帶下去吧!該怎麼做,你當有數。”
竹婉點頭,又對祁王福了福禮,方半拉半拖地將錦皙帶了出去。
這整個過程,錦皙像個斷了線的木偶,直到她走出了祁王的書房,她都沒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想多了也是無用。
站在門邊的劍楓見竹婉帶走了錦皙,往書房裡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不聲不響的退出了書房。
未等書房徹底的關合。
祁王已經伸手握著了齊清兒的手腕。
一股刺痛頓時遊上心扉,齊清兒輕歎一聲,往回縮了縮手。
然祁王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齊清兒忙道“我折了手腕,殿”殿下二字終是沒有完全吐出來。
她已然能感覺到手腕處祁王手指的微顫。
他不喜歡這樣陌生的稱呼,她心中明白。
祁王聞言,稍鬆了手指,道“折了手腕?”有些不置信的語氣。
齊清兒又挪了挪手腕,從祁王手中挪出,頓了頓,將如何發現錦皙是細作一事告訴了祁王。
祁王脊梁骨逐漸挺直,“如此看來,皇後太子一黨已經開始留意你了。”
齊清兒旋了個身,道“虞妃臨死前和我說了什麼,讓皇後如此緊張,你就不想問問我嗎?”
祁王眉眼稍抬,“你從天牢中回去之後,便睡了兩天兩夜,之後你便被請去了宮中,我就是有心知道,也沒有時機啊!”他說著轉身麵向齊清兒,繼續道“你這不是準備來告訴我了嗎?”
齊清兒看著眼前幾乎迷離的祁王。
他說話什麼時候也這樣帶著戲弄了?
她抬目在祁王的雙眸間掠過,道“你弟弟俊鑫當年並非死於肺癆,而是中了啼血散,下毒的就是皇後,虞妃能知道此毒便是從皇後那裡得知的。”
祁王深知當年俊鑫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得了肺癆。
何況,當時的他才隻有五歲。
再聯係到俊鑫中毒後不久,他的母親和齊帥就被告出了私通,多半也能猜出小小年紀的俊鑫是死於非命。
但祁王卻不知是死在了當今皇後的手裡。
頓時覺得胸口熱血沸騰,鼻尖開始微微發酸。
他轉過身,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終沒忍住一拳頭砸了書案上麵。
原本安靜得隻能聽見呼吸聲的書房,頓時充滿了書籍砸落地麵的聲音,以及一些紙張之間的摩擦聲。
齊清兒微震,她緩緩走到祁王跟前,伸手覆在祁王的手背上。
失去親人是個什麼滋味,她最清楚。
“十六年過去了,若現在將此事重新翻出來,扳倒皇後的勝算有多少?”齊清兒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齊清兒自己不是沒有想過。
其一,若是她將這件事呈現在陛下麵前,陛下首先會質疑她是如何得知的。其二,事隔多年,皇後怕是早已經毀了任何可疑的證據。再說啼血散裡麵的麝香雖能在被煉製的時候滲入附近的陳設物件當中,那也隻會存在四個月,如今十六年過去了,華馱就是有上千隻貓,也不可能發現。其三,俊鑫之死關係到當年的私通一案,至今都是京城當中無人敢提的案子,更是皋帝心中的一根刺。就算將皇後謀殺皇子一事說出來,皋帝他也未必會忍痛去撥動那根刺。
真是可憐了俊鑫至今都還是個無名無份野子。
齊清兒想到此處微微垂首,耳邊傳來祁王無力的口吻,“現在翻出來,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她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但心還時往下沉了一截。
祁王頓了頓胸,揚頭將心中的淚咽下去之後,道“有一種辦法可以證明俊鑫和父皇的關係,但在我不能確定勝算之前,我不願這樣做。畢竟俊鑫走時就未曾有喪儀,至今都沒能有個落腳之地,若還要拿他的屍骨來謀皇後,我於心不忍”
齊清兒抬手落在祁王的背上,道“我明白……”
她明白祁王說的方法。
那是滴骨驗親。
要將俊鑫那小小的身軀這般折騰,豈不是連他的魂魄也一並折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