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心術!
屋子中光線昏暗。
這個時候齊清兒卻沒有要多點燃一根蠟燭,或者先問候一聲的意思,而是直接坐到了床沿邊,緩緩來開床幄。
顫抖,彎曲,害怕的消瘦背影讓齊清兒的心狠狠的一顫。
背坐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把頭埋在手臂裡麵,散亂的長發垂壓在後頸上,後背上的脊梁骨能看到明顯的骨架結構,即便她身上的衣服穿得並不少。
齊清兒稍一挪身,她便如受驚的刺蝟一樣,身子團得更厲害。
這是受了多大的屈辱,好好一個女人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身上的衣服估計也有好幾天沒有更換了,大概她每晚都是和衣而睡,或者是和衣而坐,就這樣顫抖著等天亮。
都說姬人無情,然她們當中也有剛烈的。
齊清兒再挪一挪身,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這次她如同觸電般的翻身,抬眸飛快的看了齊清兒一眼,然後又迅速的挪到了床腳,再縮成一團。
竟不知道軒王說她怕見人,是怕到這個地步。
露出來的手腕上有深深淺淺,新舊不一的紫痕。齊清兒順著往下看,微微露出來的腳腕上亦是同樣的紫痕。
被陳文靖綁回去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齊清兒往外挪了挪身,儘量保持一段距離之後,輕聲道“你彆怕,我是來幫你的。”
多麼直接坦誠的一句話,卻聽上去生疏得很。
除了這句,齊清兒眼下想不出其他什麼話來安慰眼前人。
身體已經被糟蹋了,能幫的就是不讓她以後受同樣的罪,總不能直接說,保證以後不再讓你受委屈麼?
那和在人家傷口上撒鹽有什麼區彆。
委屈恥辱的那段總是不堪回憶的。
良久,楊柳隻字未語,身子還是抖動得厲害。
齊清兒索性挪下床,在屋中尋找了好一陣子,終於在牆角的銅鏡前發現了一把梳子。
取了坐回床邊,輕柔的捏起楊柳的一縷長發。
她稍微動了動腦袋,但始終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特彆的抵觸。
直到齊清兒將她所有的頭發都握在手中,緩緩梳理,她也從微微的抵觸都後麵逐漸的放鬆。
偶爾從手臂間抬起額角,斜眼看一看齊清兒。
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無處可逃被困住的小獸,終於在感到一絲期望的開始相信這個想要救護她的人。
梳理完頭發,齊清兒又讓店小二送了熱水上來。
慢慢的一大木盆熱水,蒸得屋中水汽茫茫的。
齊清兒拉她下床,她也沒有拒絕,就是接受得有些遲疑。
她把臉垂得很低,像是沒有顏麵抬起頭。
齊清兒也不強怕她,隻牽著她的手,稍稍牽引。
直到走到木盆邊,她下意識的站住了腳,將臉藏在烏發中看了看熱氣騰騰的水麵,這才終於抬眼瞧了瞧齊清兒。
齊清兒保持一定的微笑,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微笑,眼神中的肯定又帶著一點點請求。
這大概是她楊柳這輩子都鮮看到的笑臉。
她不經意的,似有似無的頷首。
齊清兒確定她不再十分懼怕之後,方給她更了衣衫。楊柳也自覺的踏進木盆當中,溫水一直淹沒到她的脖頸。
熱氣打濕了她額角的烏發,輕柔地黏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