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眼睛瞪得更大,反駁道“當初說要來京城的是你,拿了家人銀子的是你,問我!早乾嘛去了,這話應該我拿來問你,你早乾嘛去了!那會兒子剛來京城的時候就跟你說這郡主府上到處是寶,我們弄些出去藏起來,哪天郡主府住不下去了,還能將那些個寶貝拿出來當了,哪一件不是上千的寶貝,哪一件不夠我們一輩子花的!”
她說急了,狠狠地白了嬅氏一眼。
嬅氏陰沉著臉看漆黑的天,道“我怎麼想到會有今天。”
以為到了京城,日後隻會有享福的份。
秦氏迅速地左右掃視一眼,見院中空無一人,忙叫道“誒呀,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準備綁我們一個晚上啊,不鬆綁,總也給張床睡吧!”
郡主府一片安靜。
院子裡空有秦氏的回音。
齊清兒緩步走向自己的臥閣。
腳下的步子怎麼都走不快。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腦中發暈,眼前發暗。
好在扶住了門框,才沒有摔下去。
竹婉忙上前,扶其手臂,道“郡主折騰了一天,什麼東西都沒吃,連水都沒喝上一口,還是趕緊進屋,奴婢讓小廚房給郡主準備些吃食。”
齊清兒暈得難受,聽不清竹婉的話,也沒有食欲。
她握著門框的手慘白,劇烈顫抖。
天旋地轉的黑暗中翩翩出現了淩王皋俊揚的臉。
還是小的時候,十六年前……
在齊府上,淩王,祁王,軒王,還有齊清兒,總是不停的追趕在一起,笑聲一整天都環繞著齊府。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歡笑的。
包括淩王。
他年齡最長,學的東西自然多些,小的時候齊清兒總愛讓他在泥地上筆畫字,然後跟著學。
學不好,他總喜歡點著齊清兒的腦袋說笨。
然後護妹妹的祁王就不乾了,非說是被淩王給點笨的。
年紀小了許多的軒王,隻顧一個勁的點頭。
也不知道是站在那一邊……
然而一劍封喉,未待血花濺起,劍已不在,斯人以渺。
齊清兒想著全身是箭的淩王倒下的那一刻,渾身顫抖,她扭頭對竹婉道“備車,去亂人崗。”
竹婉停滯半秒,方旋身去備車。
途中轉去了一趟小廚房,取了些現成的紅棗白木耳湯。
上了馬車的齊清兒在竹婉的強烈央求下喝下兩口,又將碗推到竹婉麵前,道“你也吃些吧,一天到現在你也沒吃東西。”
竹婉如何能聽進。
齊清兒決然道“我吃不下,留著還不如你喝下,萬一我們當中有一個人暈了,你弄我回去總比我弄你回去的好。”
竹婉隻得應了。
半個時辰後。
馬車中漸漸飄進屍體的惡臭,齊清兒知道這就是亂人崗了。
兩人先後下車。
空氣中的腐臭越發濃烈。
竹婉抽搐帕子捂住口鼻。
齊清兒直接彎腰吐了起來。
“郡主,淩王他罪該萬死,您要何必來這亂人崗。這裡麵堆得都是死去的罪人,有些都成了白骨,更有爬滿了屍蛆的,根本不堪入目,郡主小心汙了您的眼睛。“竹婉邊拍著她的背邊道。
齊清兒幾乎將胃裡吐了個乾淨。
最後幾口全是苦澀的膽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