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冒著紅光。
也顧不得這裡是郡主府,而非陳府或是他的太子府。
若細想一下,太子之舉無非是病急亂投醫。
他若失了皇後,意味著即將失去嫡子之位。
對於堪稱東宮之主的太子來說,可不是要比病入膏肓的人更加著急。
再者,以皋帝的性子,廢後不過是一旨朱筆。十六年前,大煜朝就出現過一個廢後煬氏,再出現一個廢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文靖看著麵前發怒的太子。
往後倒退兩步,拍拍袖子,似在撣灰塵,又似是對太子的厭惡。
他放平語氣道“這樣說情之事,又何必找我。我說的話陛下也未必聽得進去。再說贏大人在攻打越國一事上立了大功,你為何不去找他,他在陛下麵前說話可比我分量重,身後又有累累戰功。還有贏國侯,他在陛下麵前連跪禮都能免。太子找我,實在是找錯人了。皇後乃贏氏,當找贏氏家族中勢力相當的人。才是萬全之策。”
贏謝和贏國二人。
太子不是沒有想過。
都火燒眉毛了,他怎麼忘了這兩個人的存在。
隻是一個在剛攻打下來的越國,何日返程尚且未知。
另一個餘年前就去了南域水鄉,太子已經寄了信件過去,待他收到信件返京,路上就得消磨月餘。
皇後那邊又生死未必的,彆說是月餘,就是一兩天都等不起。
太子吼道“陳文靖!早知當初你藝館奪人之時,我和母後就不該護著你。現在我與皇後有難,你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肯說,真是枉費我過去幾年對你的提拔。陳文靖!本太子告訴你,過了今天終有你後悔的時候!”
太子說完,甩手,有離開之意。
既然陳文靖這裡行不通,他也實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然而陳文靖聽完太子的話,倒不滿了。
幾個快步,攔住了太子的去路。
兩人均怒火上頭。
陳文靖這裡還覺得他這些年的穩固是他自己努力而得來的呢!
被太子怎麼一說,難道他是依附女子的小人?
齊清兒見這勢頭完全沒有要休止的意思。
陳文靖如突然醒悟過來的獅子,而太子則是餓了多日的老虎。
兩者對視,幾乎能看見空氣中攢動的火花。
齊清兒忙對竹婉輕聲道“去趟祁王府,將眼前的事如實和祁王說了。”
竹婉點頭,旋身去了祁王府。
陳文靖和太子繼續對峙。
身為臣子的陳文靖絲毫沒有甘拜下風的意思,道“當初我藝館奪人,還不都是你們逼的。蘭成公主嫁過來之前,你和皇後都逼我做的什麼,你們心裡清楚。放眼看看,整個京城!連人家九品芝麻官都妻妾成全兒孫滿堂,我呢!堂堂一個正二品,先撇開妾室不談,到現在都膝下無子!說出去滿城人笑話!在我麵前說什麼提拔,沒有你們,我照樣還是兵部尚書,我陳氏世代的衷心,世代都是尚書,早深的陛下聖心,根本不需要你們來提拔!”
現在倒好,世代尚書之位就要斷送在他自己手裡。
沒有子嗣還怎麼沿襲。
出來找楊柳已經是費心費力焦頭爛額,又遇到橫衝直撞的太子。
眼下的他還巴不得贏氏一族垮掉。
他也無需守著一個嫡公主,連納妾都要請示皋帝。
想到這些,說話便不再顧及,也不管他和太子之間的君臣之彆。
太子聽了這些話,也沒了要走的意思。
他太子的東宮之位還在呢!手下的臣子就敢這麼跟他說話,完全沒有將他的太子之位放在眼裡。
本就是驚弓之鳥,更聽不得陳文靖這說話的口氣。
讓他有說不出來的落敗之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