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尉臨走前,又惶恐又無奈,三番五次問祁王,“殿下真的想好了嗎?”
祁王頷首,目光淩然。
葛太尉走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葛蓧見父親走了時候,想進書房再和祁王解釋解釋。
畢竟她也不成想婭楠會被劫走,心中愧疚又委屈。
然祁王卻不願見她。
她便在門後侯了兩個時辰,最後抵不過初冬夜晚的嚴寒,僵著脖子回了臥房。
祁王走出書房的時候是寅時(即淩晨三點到五點)。
外麵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寒風瑟瑟,呼呼的風聲讓人心寒。
他卻隻穿一夜曳地的長錦衣,獨自出府,一路飛簷走壁去了馥雅郡主府。
……
自從犁氏那邊回來,聽聞婭楠被劫。
齊清兒整個晚上都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索性起身和竹婉圍坐在火爐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看上去像是在閒談,卻字句不離婭楠被劫一事。
竹婉說,“也不知道祁王那邊怎麼樣了。這麼一鬨,和祁王之間的消息也未能及時傳遞。”
齊清兒道“他這次不會袖手旁觀的。傳不傳遞消息,其結果都一樣。明天的事該怎麼進行救怎麼進行便是。”
竹婉擔憂,道“此事非同小可,奴婢覺得最好還是和祁王商量好了再進行,也能裡應外合。”
齊清兒不言語,最後隔了好一會兒,道“無妨。”
她和祁王之間總隔著千山萬水,走不到一起。
可她覺得有時候心靈相通,比什麼都重要。
明天的事,就算現在不通知他,他也一定能見微知著的了解她的寓意,並且好好把握。
齊清兒扭過頭去看窗欞。
乳白色的紙張後外漆黑一片。
莫名的,她卻想打開看一看,就算入眸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感受一下黑色之下的冷空氣也是好的。
便走過去,打開窗欞。
和預期的一樣,外麵沒有星辰沒有月牙,天空空洞洞的,像一張大網,網住世間繁華與滄桑。
輕輕地,淡淡的,有股檀香。
香氣遙遠,又近在咫尺。
忽然門被打開。
一股寒氣飄入,檀香氣灌入房中。
他來了。
竹婉見狀,不聲不響的隱身退下。
祁王踏進屋來。
齊清兒轉身看他。
兩人都很憔悴。
好在齊清兒服過嚴頌走前留下的藥,身子較弱的她還能撐住。
祁王凝視了她良久,薄唇中吐著寒氣道“她們劫走了婭楠,我不能再袖手旁觀。這一次明知是陷阱,我也要往裡跳。清兒,我不清楚我出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會壞到什麼程度。或許你我謀下的一切將會飛灰湮滅,一去無返清兒我……”
燭光柔柔地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眉峰很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蹙眉,所以顯得高。
他的眼眶紅紅的,裡麵布滿了紅血絲,他看著齊清兒,像在尋找安慰似地看著她。
薄唇微張,沉長的呼吸。
齊清兒依然站在窗欞邊,搖搖看他。
他的身影好似被橘紅的燭光掩埋,遠近難辨。
她道“此舉困難重重,危險重重,不確定因素很多。可我們彆無選擇,不試也得試。”
說話間的那份堅定和自信,讓祁王感到震感。
因道“唅鹿,嬴姬那裡,你是有什麼新的計劃了嗎?”
齊清兒頷首,挪步走到祁王身邊,逐將讓楚秦歌進嬴府給嬴姬偷偷送信的事說了,“就看嬴姬她出不出來,能不能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