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蓧暗想算是個識趣兒的。
到了天牢裡麵，曹克獄卒來將楊柳的牢籠打開。
采月又讓曹克等人退下，說有些姑娘之間的事，男子不便在場。
楊柳見是葛蓧來了，因她們之前見過一次，逐迎上來，道“祁王妃怎麼又來了。”
語氣並不好。
她對葛蓧沒什麼好感，或者說任何和祁王有關聯的女人，她都沒什麼好感。
葛蓧揮手讓其中一個婢女走上前，打開盒子，道“這是連翹。天牢中陰暗潮濕，你在膳食中加些進去，也能預防受寒。”
那婢女順勢將連翹取出遞給楊柳。
楊柳垂了連翹一眼，撇撇嘴，道“這是在哪兒吃了閉門羹，將這送不出去的東西送到我這裡來了。”
采月道“楊柳姑娘不要不識趣，這可祁王妃對姑娘的一片心意。”
楊柳哼了一聲，道“連翹這種藥材，不煎熬如何能起到藥性。采月姑娘倒跟我說說，這藥材我要怎麼吃啊，難道真的放在膳食裡麵當草一樣吃嗎？”說到最後楊柳將說話的對象轉向葛蓧。
葛蓧已經在齊清兒那邊受了一肚子氣，這會子聽落了獄的楊柳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心中更加煩躁。
可是她得忍。
還有些關於齊清兒私人問題要問楊柳呢！
葛蓧旋了個身不看楊柳，暗暗的深吸一口氣，疊出笑臉，道“是本王妃疏忽了。回頭本王妃讓獄卒給你安排一個火爐，自己煎也是一樣的。”
楊柳自知落魄的命運已經板上釘釘。
見葛蓧已然屈尊降貴，便不再揪著草藥一事不放，何況她知道，這個時候也隻有葛蓧能助她一臂之力。
逐道“草藥我收下了，多謝王妃一片心意。”
葛蓧揚手讓婢女將手裡的草藥放下，道“今日另有一事想問問楊柳姑娘。”
楊柳撇了葛蓧一眼，眼睛一轉，道“關於那日花海邊的細節，還請祁王妃見諒，我不能描述。”
葛蓧笑笑，走到楊柳身邊道“我要問的確是細節，但不是關於那天晚上的，而是你在郡主府上住了那麼久，可曾服侍過齊清兒沐浴…比如說可曾見過她身上的胎記”
葛蓧將尾音拖得很長，聽上去很慎人。
楊柳扭頭細想，眼神驀然清明，轉而對著葛蓧道“胎記她身上的所有胎記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易容之後她的後腰卻有一顆朱砂痣，半顆黃豆大小。”
葛蓧沉長點頭。
牢獄中一時無人說話，唯有一絲絲寒涼的風嗖嗖的吹著。
隔了一會兒，楊柳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相比祁王妃心中有數。”
葛蓧沒有回答她的最後一句話，一邊揣摩著如何將消息擴散出去，一邊往牢籠外麵去。
走到刑部大殿的時候，曹克迎上前來道“王妃可見到楊柳姑娘了？”
葛蓧還陷在自己的思維當中，沒聽見曹克的話。
這讓曹克有些納悶。好端端的見了個人囚犯，怎麼連彆人說話也聽不見了。曹克撓撓腦袋，狐疑地看著葛蓧一行人離開刑部。
少時尚書李玄從武英殿回刑部。
曹克一直琢磨著葛蓧探望楊柳一事，總覺得葛蓧離開的時候神情不太對，想著想著便忘了給李玄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