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這樣隨嚴頌走了,祁王必定受傷。
可是若她決定留在京城,那嚴頌呢,傷害為救自己差點失去的生命的男人,於情於理她都做不到。
即便這中間橫了愛情。
嚴頌再次肯定她的眼神,道“你決定了嗎?”
齊清兒摸出圖龍玉佩,點點頭。
嚴頌道“好。”
帶著齊清兒,準備衝破重圍,逃離京城。
然
竹婉已經將嚴頌闖府一事告訴了祁王。
正在處理廢妃後事已經葛家後事的祁王,放下手頭的一切趕往郡主府。在他心裡,他不認為齊清兒會真的離開他,若她想離開,她完全在嚴頌剛剛回京的就離開。嚴頌珍視她,愛惜她,若他還是不願意放棄當初齊清兒對他許下的諾言,他就不應該救皋帝於危難。誰都知道國喪之下,婚嫁自然不能談及。
祁王一路往郡主府,一麵在心中盤算。
總覺得這裡麵有些蹊蹺。
火速趕到郡主府的時候,嚴頌正和府門口的幾十位精衛交鋒。
齊清兒身形單薄,被幾個婢女護著。
婢女們似在勸她回到府中去,可她卻不願意,試圖掙脫這些婢女。
祁王一下就被那個身影吸引過去。
上百人中,喧囂聲中,唯獨她的身影如此明確。
似乎其他的一切都成了布景。
她真的想離開了,隨嚴頌離開,去遙遠的江湖,不再回來?他盤問自己,胸口發痛,嗓子裡隱隱的血腥氣。
很快,他收回眼神,揮動手臂。
另有上百位精衛奮勇而至,將嚴頌團團圍住。
他不放她走。
因為,現今的京城當中到處是關於她失身的留言,他不願意她去麵對這一切,連一個字都願被她聽見。
如果時間的紛擾流言在被聽過之後會自動消失,他寧願幫她去聽,聽邊這些噬心的留言,寧願自己遍體鱗傷,也不願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這個風口浪尖,他便不能讓她出府,不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嚴頌這麼打得水深火熱。
縱使武藝再強,對方是上百精衛,總有些力不從心,打到一個總還有另一個跳上來。
祁王看了一眼形式,對甄仕了使了眼色,道“拿下,彆弄傷了他。”甄仕點頭,旋身沒入精衛當中。
又讓府役上郡主府的大門關上。
祁王走進府中,走到婢女之間,伸手抓住齊清兒的手臂,不輕不重,卻很穩實。
他揮手。
眾婢女自覺退下。
齊清兒抬目看他,他的眸子被蒙上了一層水霧,在清寒的東陽下麵,隱隱的閃爍。像是極北遙遠的星辰。
他來了,她想。
是來阻止的。
他就非要逼她不可嗎?
嗬,好生奇怪,十六年過去了,她對祁王的感情,還是那麼難以言明。耳邊的毆打聲逐漸遙遠,然後聽不見,她聽著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是因為嚴頌,因為她現在的生命就是嚴頌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