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疑惑,他從來沒有囚禁過嚴頌,她為何要說放了他。
“放了他,現在!”齊清兒重複。
眼神依舊堅定
祁王揮袖,衝著這府門口,道“住手,都住手!”
甄仕等人聽到祁王命令紛紛住手,而嚴頌卻沒有想過要停下來,一掌將甄仕打出來老遠,隨後衝向齊清兒。
祁王一直盯著齊清兒手裡的發簪,生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沒有注意身後的嚴頌,待反應過來時,嚴頌已經站在齊清兒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將她護在自己胸前。
加上齊清兒臉上的決然。
這讓祁王歇斯底裡。
他到底能不能讓她離開,他敢不敢讓她離開?
很明顯,他不能也不敢。
他不能再次失去,他不敢再失去。
“你如果愛她就放了她,遠行江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對她來說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自她來到京城,祁王捫心自問,她過得開心嗎?安穩嗎?幸福嗎?你這樣逼她留在京城還有什麼意義,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過得好,過得開心安穩嗎?”嚴頌字字相逼,說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齊清兒看著祁王,就這麼看著。
她在等答案,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仍她隨另一個男人離開,又掙紮著不想聽到答案,希望他永遠不要回答。
祁王也看著齊清兒。
深邃的眸子像深井,深不見底。
嚴頌看出祁王身子的僵硬,知道他遲疑了糾結了,又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愛的是權利,是至高無上無人能敵的權利,所以你卻不允許任何你不同意的事情發生。清兒選擇離開,便觸及到了你的王權,所以你不允許。那不是愛,不是!”
語氣肯定無比。
換祁王換身顫抖。
他想說,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不讓齊清兒離開,封鎖郡主府是不想讓齊清兒聽到外麵那些不乾淨的話,他不想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包括肉體上和精神上的。
可他卻不能將緣由說出來。
齊清兒稍稍往前一步,放下抓住發簪的手,道“撤離所有精衛,放我們離開。”
寒風呼嘯而過。
大雪像調皮的精靈,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向地麵傾倒。
片刻間,屋簷,廊頂,草木,庭院,一切裸露在大雪之下的,雪白一片,包括那些處於情緒激動的人兒。
折回到府上的竹婉上前將倒在地上的楚秦歌扶起,邊道“郡主,祁王殿下待您不薄。那日您在蓉王府落水,當時的殿下和您不能過分接觸,殿下救您上岸之後,在蓉王外足足等了兩三個時辰,就為看一眼您是否安好,等到回到祁王府的時候,殿下的衣裳都結成了冰,那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郡主,若真向嚴大人說的那樣,祁王殿下看中的隻是權力,他又何必在寒風中折磨自己……”
竹婉的這些話像毒藥,侵蝕著齊清兒的心田。
她撇過臉去,不再看祁王。
被竹婉扶著站起來的楚秦歌,道“你知道殿下在心痛的時候是怎麼辦的嗎?他寧願用加了冰塊的冰水冰封自己,卻從來沒有將一分一毫的不愉快帶到你麵前。你今天居然要跟著這一介江湖白衣,背棄殿下。齊清兒,你不得好死”
“住口!”祁王怒道。
楚秦歌最後那句話嚴重了。
被祁王一吼,竟淚汪汪的想要哭泣。
齊清兒不斷向後退縮。
卻覺得身後有隻手托著她,不讓後退。
祁王穩步上前,長衣沾上白雪,拖在地上。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直到嚴頌感到不自在,發出警告,“殿下,還請您完成我和清兒共同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