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宅子很大,落座在臨海的半山腰,四周環境優美靜謐,巡邏的保鏢嚴防死守,警惕著每一個角落。
林連翹第一次來,環視一圈,說道,“林家做警備這麼防衛,林坤和他的妻女兒子怎麼會被當場乾掉?”
她並沒有喊林坤叫父親。
卓日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他們不是在林家遇害的,是在外麵。”
“槍殺,也是仇殺。”
說到這兒,卓日還有些擔心林連翹會憂慮自己的生命安全,連忙說,“對方也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已經沒有再反抗的餘地,大小姐您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我會貼身保護您。”
林連翹笑了笑,“你放心,我沒有在擔心什麼。”
勞斯萊斯直接停在了莊園主建築的大門前。
彆說是其他人,就連林老先生,也許久沒見過林連翹了。
這幾年他倒是想去她那兒和林連翹聚一聚,但林連翹總會拒絕。
她不清楚季聿白是怎麼想的,但她從林老先生的嘴裡得知季聿白廢了季畫生,成功將季邦則和她母親的婚禮搞砸,後麵還找到林老先生詢問她的下落,林連翹就不敢讓他知道自己在哪兒。
她下定了決心不再和季聿白有任何牽扯,便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林老先生在她離開時給了她很多錢,林連翹除了在國外找鍛煉自己的機會,幾乎從不在什麼社交平台上露麵。
除了宜瑛,就連林老先生也不知道林連翹究竟讀了什麼大學。
如果不是林老先生隻剩下這麼一個孫女,相信以她的聰慧不可能作踐自己,林老先生恐怕都等不到林連翹把她的本科畢業證拍給他看了。
時隔六年再見林連翹,林老先生從她身上看到的帶了些成熟的沉澱,心中滿意至極。
林老先生讓她坐下,傭人將紅茶端過來,看著她喝茶吃點心,林老先生問,“昨天你就下飛機,怎麼沒回來住?”
林連翹麵不改色地回答,“跟我回來的還有一位師弟,我之前就在讓他回國幫我,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在酒店住。”
林老先生多看了她一眼,笑道,“走出來了也好。”
“他小你多少歲?”
林連翹感覺自家爺爺誤會了什麼,但她沒有抓住證據,“四歲吧。”
其實是五歲。
林連翹是正月的生日,而裴斯墨,十九歲還沒過二十歲的生日。
“那也不算太大,他願不願意入贅?”
林連翹喝進嘴裡的茶,沒忍住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咳咳咳……”
她略顯狼狽地抽了紙擦嘴。
“你都二十四了,還這麼毛躁。”
林老先生嘴上說著嗔怪的話,可臉上的笑卻止不住。
“爺爺,你認真的嗎?”林連翹憋得臉紅,眼睛也睜大了。
“翹翹,我的話都是認真的,之前你和季聿白那小子在一起時,我就覺得你和他不合適,那時我剛知道你是我孫女兒,不好說什麼,隻能眼睜睜看你撞南牆。”
林老先生慈愛地看著她,“現在不一樣了,我就隻剩下你這麼一個孫女,你自己有手段,我是知道的,我也明白你能撐得起際和,聯姻不適合你,你能找自己喜歡的,放家裡養著,不妨礙你的事業就好。”
“如果他願意入贅,生的孩子姓林,那就更好了。”
林連翹連忙搖頭,“可彆,爺爺,你想得太多了!”
林連翹解釋道,“他是我師弟,弟弟,我們沒有除此之外的其他關係。”
林老先生不信,“那你和他一起住酒店?”
林老先生在心中腹誹就算是炮友,也能轉正。
翹翹年紀小,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林老先生覺得就算她玩得花一點,也沒什麼。
“分房!分房住!我們就在際和旗下的彆墅酒店,你要是不信,一查就知道了。”
林老先生就去看卓日。
卓日已經被林老先生分到林連翹身邊做保鏢,他現在肯定聽林連翹的,林老先生一看過來,卓日就去瞅林連翹。
看她點了頭,卓日才硬著頭皮說,“是分房住,他們沒有住在一起。”
林老先生有些失望。
林連翹把這個話題跳開,轉而說其他的。
林老先生的精神這才好起來。
爺孫兩人先說了一下明天晚上的晚宴都會來什麼客人,林連翹在回國之前就已經都看過一遍這次晚宴的客人名單,多數都已經記下,所以很快就掠過。
晚宴並不算太重要,最重要的是林連翹對際和的繼承。
她這次回來,為的就是從林老先生手中接下際和,成為際和真正意義上的老板。
這並不容易。
際和是港城最大的地產投資商,放眼整個港城,但凡繁華一點的地區,際和所占的區域就有一大半,包括彆墅區,高級住宅樓盤。
早期企業的優點它有,但缺點也一個不落。
人情關係重,高層關係混亂,部門多且功能重複。
林坤一家去世之後,人心浮動,門外惡虎盤伺,際和風雨飄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如果不是林連翹出國之前,眼尖盯上劉青山,林老先生排除萬難將資金壓在劉青山身上,屬於際和的智能手機問世,將際和從危機之中拉回來,恐怕際和早就被瓜分的隻剩下一地雞毛。
而今際和子公司欣欣向榮,而總公司,依舊是一地雞毛。
林老先生老了,他就算有鐵血手腕,也不得不顧念幾分舊情。
他容忍了下屬的越俎代庖,原諒了親信的貪汙。
林老先生自己發現了這一點,明白再這麼下去,際和也會被拖累死,這才迫切想讓林連翹回來,想讓她重新把際和盤活。
林連翹對際和總公司的麻煩程度有所預測,不過現在聽林老先生這麼說,還是有些覺得頭疼。
林老先生笑道,“不用擔心,有我坐鎮,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林連翹點點頭。
她昨晚沒睡好,談完事之後,就掩不住的疲憊。
林老先生就讓人帶她去休息。
林連翹洗了澡,換了衣服,窗簾拉上,倒在床上翻了十分鐘,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一閉眼,就想到路上看到的季聿白。
他就站在車外,好似知道她在車內,看向她的目光充滿冷靜的掠奪。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往昔的悸動已經不複存在,刹那的緊繃,全是因為發現季聿白並沒有想象中的釋然。
他甚至在長達六年的時間裡,有些情緒不斷沉澱,不斷壓抑克製,愈發顯得濃烈,專注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