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煦這麼一說,溫太傅腦子也冷靜下來。
見溫太傅冷靜下來,溫煦也鬆了口氣。
他來溫家也幾十年了,與溫太傅雖為主仆,但實則更像父子。
他溫煦的名字也是溫太傅取的。
這麼多年,他也清楚溫太傅的為人。
尤其是年紀大了,碰上玉陽少爺的事情,尤為沉不住氣。
今日若是讓他進了宮,隻怕不好收場。
溫煦道“等少爺醒了,問問情況再做決定吧。”
溫太傅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小廝很快領著大夫進來,大夫一番診治,隻說他是勞累、驚嚇過度,需要好好休息。
給開了安神定魂的湯藥,便沒了後續。
溫府再次隨著夜幕陷入平靜。
隻是這番平靜與溫玉陽卻沒有任何關係。
沉睡中的溫玉陽,夢見了自己被許少華欺負的第二天。
一具全身無好肉的屍體,靜靜的躺在無人路過的巷子裡。
“那是我?”
溫玉陽陡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其實他不是天生的啞巴,隻是不想說話。
有時候看著滿臉愁容祖父,他也想開口安慰,但奈何就是開不了口。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巷子口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京兆尹的人,緊接著溫太傅的身影出現。
“爺爺……”
老人驚慌失措,衣衫淩亂,連官帽都跑掉了。
很顯然是剛剛下朝,接到消息。
緊接著溫家的仆人確定了死者的身份,正是失蹤一夜的溫玉陽。
溫太傅抱著屍體痛哭,但仍舊不得不讓京兆尹把屍體帶走。
隻有這樣才能找到溫玉陽的死因,早日將凶手緝拿歸案。
溫玉陽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自己的屍體,似乎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作為局外人,看到的東西好像更加全麵。
他似乎在巷子外頭的人群裡,看到昨夜對他下手的人。
除了許少華他能確定以外,其他人他並不能確定。
但如今掃過這一張張看熱鬨的人臉,他好像能立馬分辨出來哪些是昨夜的人。
“吏部侍郎家,張淮……”
“戶部侍郎家,嚴旭……”
“京兆尹之子,汪鐸文……”
“忠勇侯府之孫,沈斯陽……”
“大理寺少卿之子,吳培永……”
全都是他曾經的同窗,為什麼說是曾經呢?
因為他隻在太學念了一年書,便開始給太學的書籍注解。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朋友,也很少離開家。
溫玉陽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眼裡蘊含著無限風暴。
“官官相護,官官勾結,京兆尹徹查此事,大理寺過問,隻怕世間又多了一樁冤案!”
溫玉陽一點兒也不信,溫太傅能得到公平的待遇。
京兆尹的人離開,溫太傅也被溫家仆人帶走。
然後是景親王盛景,帶人過來,站在不遠處看了看。
然後對身邊的侍衛說了什麼,侍衛轉頭離開許久,盛景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