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子彈在不斷的顫動著,但原本無形的空氣此時卻好像是透明的非牛頓流體一般生出了一層層漣漪。
在所有人從期望都絕望的眼神中,那枚黃澄澄的子彈就那麼停止移動,靜靜的鑲嵌在了李維麵前幾米的空氣中。
“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
聲嘶力竭的大笑中,密集的槍聲如同鼓點一般不斷敲響,黃澄澄的子彈如同雨滴一般淋向李維,但無一例外的,全部都化作了空氣中獨特的點綴。
散去布在麵前的能量,空中的子彈瞬間失去了支撐,叮叮當當的掉落在了地上。
本來清脆悅耳的碰撞聲此時在酒吧所有人聽來卻像是死神鐮刀的摩擦聲一般,每一聲都扣動他們的心弦。
看著在方才參與嘲諷敵視的那些人笑的幾乎已經匍匐在地上,一滴滴細密的冷汗從他們額頭滑落,但看著端坐吧台前的李維,卻硬是不敢有絲毫動作。
由能量激發出的狂笑比人類世界中的任何藥物都要來的猛烈而致命,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那放肆的狂笑聲便已經衰弱了下去,看的快銀眼皮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嘿,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停下來了,你不會真的想要殺死他們吧?”
李維並沒有放手,而是與快銀對視著“他們這些人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家庭住址嗎?”
快銀遲疑了一下,然後猶豫著說到“大概吧。”
“那第二個問題,你覺得現在這些人會不會在未來某一天突然想到今天的經曆,覺得羞辱和憤怒,然後找到你家去發泄和複仇呢?”
“如果你剛好那個時候不在家,你覺得可能會出現什麼後果?”
說到這裡,李維的聲音突然變小了起來“不要忘了,你也是被嘲諷和歧視的一員,而且你還是個在他們看來本就是個怪物的變種人。”
“有些情況和有些人,仁慈和退讓並不能讓事情變好,反而是對死亡的畏懼會讓事情一勞永逸。”
“不過既然你難以接受現在場麵,那今天的可樂就喝到這裡吧。”說著,李維將酒杯推給了吧台內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個雕塑的酒保,然後轉向向外走去。
“你是準備一起,還是多留上一會兒和他們講講道理?”
“我相信他們哪怕是死應該都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對吧?”
話音落下,李維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在酒吧裡其他人身上掃過,得到的無不是如搗蒜般的點頭應和。
快銀的心情很複雜。
往日裡,他所見到的基本都是暴力、歧視、混亂等等,這是他身為一個變種人的所見所聞,那些人對變種人的厭惡,對其他人的歧視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不過現在,他卻看到了另一幅景象,一副靠力量和敬畏足以獲得尊重的景象。
雖然這尊重並非是人們出於對英雄的尊重,但隻要是尊重,那就已經足夠了。
眼神憐憫的在幾個徹底跪倒在地上的紅脖子身上一掃而過,快銀最終選擇了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作為一個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屌絲’一般的存在,他不是沒有見過底層的黑暗,而作為一個盜竊廣泛,他對於法律的敬畏其實也並不強烈。
從某種意義上上,他隨性的性格幾乎就不可能成為一個以天下安危為己任的職業英雄。
擁有著不俗力量的他至今都處在對未來道路的迷茫中,在x教授找上他之前,李維先給他了另一條道路。
於是,他愉快的走偏了。
追上已經出門的李維,快銀還是沒放下心“嘿嘿,你真的殺了他們。”
“並沒有。”李維嗬嗬一笑“我隻是送他們去地獄見了墨菲托斯,至於墨菲托斯要怎麼處理他們,那就不關我事的事了。”
“如果你運氣夠好,說不定以後還能看見他們重新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墨菲托斯?地獄的魔王不是撒旦才對嗎?”
“撒旦是稱號,至高魔王都可以稱之為撒旦,而墨菲托斯是現在的地獄魔王的名字。”
“說起來,我以前還被人詛咒過要下地獄呢,可惜一直沒找到能前往地獄的方法。”
“去地獄?你要去地獄乾什麼?覺得自己活夠了想要送死?”
“不。”李維搖頭,微微一笑“隻是想要找到那個詛咒我下地獄的家夥,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
“奇怪的癖好。”快銀表示不能理解。
“因為無敵,所以寂寞。”
“你說你很強我可以理解,但要說到無敵,我覺得可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是嗎?”李維瞥了他一眼,稍稍一笑“正好我還要做一件事,可以順便帶上你。”
“不過考慮到你的家庭狀況,你或許應該回去和你的母親說一聲,否則我明天的罪名恐怕又要多上一個挾拐未成年男童。”
“首先,我覺得我從思想上已經成年了,隻是那些人無法理解;其次,我不是男童!”
“好的,你不是男童,隻是那些警察不會這麼理解。”
“該死的現實!”快銀唾罵了一聲,隨後周圍的時間流速開始漸漸變化,很快便和李維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見。
“對了,我一直好奇,你為什麼要帶上一個耳機,按照你這麼個玩法,你確定你能聽到裡麵的音樂?”
“當然可以,否則我帶著它乾什麼。”快銀隨意到“我可以將能力在小範圍力抵消掉。”
“就好像讓這個隨身聽按照正常速度運轉,否則一直在這個無聲的世界中奔跑,我會瘋掉的。”
“對了,你準備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顛覆這個世界。”
“聽起來似乎是那些初中生才有的想法,不過我意外的居然很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