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長笑嗬嗬的道“這黃英毅這孩子才氣是有點,不過寫這閒情逸致的詞,隻是無病呻~吟罷了!此詞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中平之作,當不得什麼佳作!”
“名師出高徒,此詞算是今天詩會上的上乘之作了,鄭老太過謙了。”
…………
登州知府杜輝端起酒杯道“登州當真是人傑地靈,本府能夠仕宦於此,當真幸甚!登州的文教風~流全仗眾位,登州有諸位,更是幸甚!來,諸位,飲勝!”
眾人忙紛紛端起酒杯,同呼“飲勝”。
飲酒閒聊了一會兒,呂家仆役又有詩詞抄送過來。
鄭山長拿起紙箋看了看,不由叫了一聲好,抬頭望著徐潤的父親徐銳道“徐公教的好兒子啊,這首《詠花林疃》當真是妙啊,深得魏晉遺風,恬淡悠然,文采斐然,當得佳作!”
說著鄭山長把徐潤的那首七律《詠花林疃》朗聲讀出。
眾人都是識貨之人,這首詩寫得著實不錯,又給徐銳的麵子,不由轟然叫好。
徐銳對眾人抱手行禮道“眾位過獎了,這小子當不得眾位誇讚!他那詩也是無病呻~吟,大家不要當真,好端端的一個讀書人,不求上進,卻學隱士,他要真敢那麼做,我還要修理他呢,哈哈!”
眾人聽了徐銳的,也是哈哈大笑。
鄭山長又翻了翻另一張紙箋,看了一眼,不由得“咦”,這首七絕小詩也很不錯,彆有一番滋味,說著鄭山長吟道“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畫舫上的眾人大多年紀不小了,都是有後輩的人了聽到這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不禁感慨萬分。
是啊,桃花凋零化作春泥,卻滋養了桃樹,以使來年桃花開的更盛。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自己年紀大了,如同就要凋零的桃花,卻還要為子孫去打拚,力圖給自己子孫留一下一份更大的基業。以物喻人,此詩確實令人感慨萬分。
“這首七絕是哪位才子寫得?”眾人不禁有人開口問道。
鄭老笑著對眾人道“上麵寫著是縣學紀浩!這位個生員雖然不太出名,不過這首小詩寫得端的不錯!”
原先紀秀才便不擅詩詞,沒中秀才前又整日埋頭苦讀,很少參加這種詩詞文會,紀浩穿越而來之後,更是從未參加過什麼詩會雅集,是以這名字眾人大都聽了很陌生,一時便有互相詢問這紀浩是誰的。
眾人中有一個老者道“那個給雲竹軒頭牌月巧姑娘做‘人生隻如初見’妙詞的才子,不是就叫紀浩嗎?”
說話正是剛才指出那首《青玉案》中的“若隻如初見”,有抄襲紀浩《木蘭花令》嫌疑的那位老者。老者姓鄧,名殷。馬家也是登州的大家族,其祖父鄧愉弘治年間中過會元,也是詩書傳家的書香門第。他的小兒子經常出入雲竹軒,也對此詞很是喜歡,是以知道此詞的作者叫紀浩。鄧殷是偶然間聽自己兒子說起過,才知道的。
知府杜輝笑道“那首《木蘭花令》我也看過,寫得倒是很淒婉唯美,看來這位才子也頗具才情啊!”
登州府推官房世偉聽到的紀浩名字,卻不禁皺了皺眉,忍不住出口道“府尊有所不知,這紀浩隻是一個不思進取的憊賴秀才罷了!據說喜歡流連秦樓,招蜂引蝶,整日做些淫~詞浪調,這《木蘭花令》就是在雲竹軒為那頭牌紅姑娘做得。”
馮知縣聽了房世偉的,笑著道“房推官怕是對這秀才頗有誤解,這個紀浩如今是下官的幕僚,倒是辦事頗為得力,前幾天還想出來那用水車分三層翻山取水的妙法。據下官所知,這紀浩並無劣跡!”
房世偉聽張知縣維護紀浩,皮笑肉不笑的道“他那首《木蘭花令》也是送給秦樓楚館的紅姑娘的,不是流連秦樓是什麼?這首小詩中‘落紅’二字,若不是淫~詞,是什麼?”
這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了,大家都知道這落紅指的是飄落的桃花,可是誰有敢保證紀浩這首詩的遣詞造句,沒有從秦樓裡的清倌人被梳攏時,留下的那個“落~紅”,得到靈感呢!
馮知縣聽了房世偉的話,不由的搖搖頭,道“房推官這理解確實彆具一格,馮某佩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