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驚疑了一聲,張小子的娘死了,
山裡麵結婚都早,張小子才十六,他娘頂多四十歲,張小子這兩天的表現也挺正常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娘病重啊,
老牛說張小子的老娘癱在家裡很多年了,死了也算是解脫了,起碼不用拖累張小子了,話音裡滿是唏噓,
“張小子家在第幾層,我去看看,”我歎了一口氣問道,
老牛告訴我,第三層左數第二家就是張小子的家,還說想要看看的話就來吧,他也在那,
撂下電話,我就愣住了,左數第二家竟然是張小子家,那個老太太把燈籠掛在了他家門口,他娘便死了,這裡麵肯定有聯係,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直奔張小子家,
到了他家門口,我特意看了一眼掛在門口的白燈籠,上麵的奠字很清晰,燈籠外麵罩的那層白紗也很新,這是一個新做出的燈籠,
院子裡都是人,老牛裡裡外外的幫著張羅著,靈棚早就紮了起來,正堂內擺了一口黑皮棺材,張小子呆坐在旁邊,可能是過度悲傷,癡癡傻傻的,
我上前拍了拍張小子的肩膀,他的肩膀很鬆弛,也沒了前兩天的那種戒備,他臉上的那種悲痛應該不是作偽,
越是這樣,我越是想不明白,他昨天對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告訴我,要死人的,
結果那個老太太把燈籠掛在了他家門口,他的娘死了,
為了方便吊唁,棺材沒蓋蓋,我看了一眼裡麵的屍體,那張臉很白,可能是因為癱瘓了很多年,上麵有很多愁苦的褶皺,使得人看起來好像五十多歲,而且很單薄,看那樣子,生前頂多也就七十斤,
還有一點讓我很意外,她臉上的神態我很熟悉,就和昨天那個老太太一樣,嘴角含笑,好似解脫了一般,
我歎了一口氣,又拍了拍張小子的肩膀,他還是那副模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從正堂內走出,老牛已經張羅的差不多了,蘆南村的人基本上都到了,老老少少的差不多五十人,都擠在這個小院子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和老牛說了一聲,打算回去,今天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自己轉一圈,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迎麵進來一個人,我頓時張大了嘴,還揉了揉眼睛,這他媽的是那個姓劉的老太太,
我可是親眼見到她吊死在紅鬆樹下的,她的腦袋和身體都成九十度的直角了,這樣要是還不死的話,真就是奇跡了,
最重要的是,她昨天晚上不是起屍了嗎,我本打算趁著這邊人多沒人注意,偷偷去她的院子看看的,她怎麼就敢來呢,
老太太陰沉著臉,看到我還橫了我一眼,我下意識的就讓開了道,看著她走入了院子裡,
從她的臉上,我沒看到怨氣,也沒看到陰氣,可是這他媽的怎麼可能,
我還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脖子,可是她的衣領很高,將脖子包住了,隻是隱隱的能看到一絲紅痕,
院子裡麵的村民看到她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就當沒見到,閒聊的閒聊,歎氣的歎氣,
隻有老牛迎了上來,將老太太讓到了正堂,老太太還安慰了一下張小子,又坐在棺材前看著裡麵的屍體嘀咕了半天,最後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個樣子,完全是一個正常人,
我站在門口,仔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也沒了前兩天的那種瘋癲,就是一個正常的死了鄰居的老太太,
既然在她身上找不到原因,我又開始觀察起村民,特彆是昨天去找她的那些村民,
我發現,這些村民都下意識的避開了正堂,根本不去看那個老太太,
就連老牛的臉上都有一絲不正常的表情,難道這些村民清楚這個老太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