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陣刺耳的唏噓聲響起,老胡用力拍了拍講課凶了幾句開始第一堂課。
不可否認老胡同誌的語文課教得很好,比我小學語文老師厲害很多,我聽的很認真,突然頭被什麼砸了一下。
我偏頭朝右邊看去,叫田亮的胖男生朝我桌子下努努嘴,我低頭看了下,有個揉成一小團的紙躺在那。
我本來不想撿的,感覺那裡麵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可是田亮真像個王八蛋,見我不撿就把腿伸過過道裝模作樣要踢我,掄著拳頭朝我揮了揮,搞得我心煩氣躁沒法好好聽課。
我不想整節課被他給浪費,抬頭看了眼前麵,見老胡同誌正在黑板上寫字,連忙彎下腰將紙團撿起來,放在課桌上慢慢展開。
入目的字眼像針刺在我眼睛裡,上麵寫著沈菲兒的媽媽是做雞的,給很多男人睡賺男人的臟錢。
我第一反應就是把這紙條毀屍滅跡,可一隻手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一把從我手裡搶走了紙條。
緊接著就是老胡近在咫尺的爆吼聲“卓顏,你上課在乾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不知道老胡是什麼時候走下講台的,我視線下垂盯著老胡的手,很想搶回來。
老胡拿著我的課本在我頭上敲了下,指著我鼻子罵“問你話呢,你在乾什麼!”
“我沒乾什麼,老師,你能不能還給我……”
老胡像聽了天方夜譚一樣的話,嗤笑了聲轉身朝講台走去,我緊張巴巴盯著他,擔心他會打開紙條當著全班同學讀出來。
老胡將紙條朝褲兜裡一塞,目光射向我,讓我站著聽課。
站了大半節課,下課鈴聲響起,我連忙跟著走出教室的老胡跑,一路追到樓梯口喊他讓他把紙條還給我。
他凶巴巴瞪我一眼,“跟我去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老胡敲著二郎腿坐在他辦公桌後麵,打開了那小團紙條。
我真的很想伸手去搶,可隔了個辦公桌,我手臂還沒他辦公桌長,真的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老胡是抱著什麼心思,竟然當著我麵把紙條上的話說了出來,那一刻我五味交雜,感覺好對不起沈菲兒。
辦公室裡沉默了幾秒鐘,老胡的呼吸聲有些不穩,他問我“是3班那個沈菲兒嗎?”
我條件反射抬起頭看著他搖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不像撒謊。
可老胡接下來的話把我打入了深淵,“卓顏,老師不相信你,你給我去把沈菲兒叫來。”
我沒動,我怎麼能去叫沈菲兒,她要怎麼麵對這個,她又會怎麼想我。
“不去是吧?好,我直接把紙條給校長,順便讓校長停了你下學期的學費!”
聽見這話我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兩種威脅對我都是致命的,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3班把沈菲兒叫出來。
沈菲兒朝著我笑,說“卓顏,我想了一節課,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隻要不讓蔣甜甜她們看見我們在一起,我們可以寫紙條交流。”
一聽到紙條兩個字我臉都白了,沈菲兒問我怎麼了,我拖著哭腔將紙條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白裡透紅的臉變得慘白,握著我手腕的手收緊,指甲陷進了我的肉裡。
好痛,可抵不過我的內疚。
我倆一路沉默走進老胡的辦公室,老胡放下茶杯叫我們把門關上,隨後叫沈菲兒走到他麵前去。
沈菲兒低著頭走到他跟前,他將紙條遞給她讓她自己看看。
我站在離她一米遠處,看著她拿著紙條的手抖如篩糠。
辦公室裡一陣沉默,我聽見沈菲兒抖抖索索朝老胡說“胡老師,求求你彆讓彆人知道,好嗎?”
我感覺我就像個擺設品,很想幫沈菲兒卻無能為力,她要不是招惹我也不會遇見這麼糟糕的事情。
老胡叫我先離開,我固執的站在那不走,老胡就凶了我兩句,沈菲兒回過頭紅著噙滿淚水的眼讓我走,安慰我說沒事的,她一會去找我。
我最終還是離開了老胡的辦公室,後來當我知道那天老胡對沈菲兒做了什麼後,我恨死了自己。
如果那天我不離開,我死守著沈菲兒,她就不會有那麼不堪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