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等他走過去,抱著書包到胡韻潔跟前。
胡韻潔剛坐下歇氣,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餅啃起來,冷不防被湊到眼前的女生嚇得差點噎住,結結巴巴道“什、什麼事?”
陸竽彎腰站在她桌邊,笑眯眯地說“我想借用一下你手裡的鑰匙,再去配一把,以後方便一點。”
胡韻潔舒口氣,臉上僵住的表情放鬆下來,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沒問題。你平時來得比較早的話,我就不用著急忙慌往教室趕了。”
她保管著班裡的鑰匙,要是早上來得晚,像今天這樣,讓同學們在走廊上等著,她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陸竽的要求,無異於減輕了她的心理負擔。
胡韻潔非常樂意,爽快地放下手裡的雞蛋餅,掏出鑰匙串,遞給陸竽“你自己拿吧,最新的那一把就是。”
好幾把鑰匙串在一起,隻有一把是嶄新的,陸竽將其挑出來,問她“這個?”
“對。”胡韻潔看了一眼,拿起雞蛋餅一口一口地啃。
兩人說話的工夫,班裡來了好幾個同學。
陸竽站在過道,費勁地轉動著鑰匙串上的鐵環,好不容易將那把鑰匙取了下來,彎著唇角朝胡韻潔道謝“謝謝,我中午吃了飯還你。”
“不著急。”胡韻潔收起鑰匙串,塞進書包裡。
陸竽手心裡攥著鑰匙,往後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江淮寧坐在倒數第三排,能夠清晰地聽見前麵的兩個女生說了什麼,忍不住回頭看向陸竽,瞧見她將鑰匙裝進桌上粉色的筆袋裡“你每天都來很早?”
“也不是每天。”陸竽謙虛地笑笑,轉念一想,他來得也挺早,於是順口問他,“用不用幫你配一把?”
江淮寧怔了怔,沉默幾秒後,並未拒絕“好啊,謝謝。”餘光瞥見教室後門被人打開,班長曾響和兩個男生走了進來,他笑著問,“配鑰匙多少錢?”
陸竽一聽這話就猜到他要給自己錢,忙不迭說“很便宜的,不用你給,就當是謝謝你請我喝豆漿。”
“行吧。”江淮寧沒再堅持,轉過去坐好,抽出英語書,開始早讀。
沒一會兒,班裡熱鬨起來,書聲琅琅,喚醒了沉睡的校園。
沈歡哈欠連天地進來,在江淮寧旁邊的位子坐下,將背上的書包取下來甩在課桌上,嗓音有些啞“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等我?”
江淮寧意外地瞅了他一眼,懷疑他失憶了“昨晚不都說好了,早上不一起走。你磨磨唧唧的,我擔心會遲到。”
大清早沈歡就被這位兄弟噎了一下,一張臉好似鍋底,沒好氣地說“我這不是沒遲到嗎?”
正在預習英語課文的陸竽,莫名地笑了一下。
——
星期六照常上課。
早上第一節課就是英語,鈴聲打響後,教室裡慢慢安靜下來,門外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聲響,一個女老師走了進來。
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燙了小卷,紮了個低低的馬尾,穿一件深藍色長裙,腰間係著一根細細的皮帶,一側掛著黑色的擴音器,連接著一個小型頭戴式麥克風。
陸竽見到這位女老師就一臉生無可戀,顯然對她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