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宇來勁了「東子這個不靠譜的,上車時還說晚點回宿舍,回他個腿回,他昨晚徹夜未歸。」
彭垚說「你們說他會不會和謝檸……」
話剛開了個頭,宿舍門被推開,胡勝東拖著疲憊的步伐回來了,彭垚的話音被迫終止,呆呆地看著他。
「東子,你昨晚去哪兒了?」
「彆提了。」胡勝東累癱了,大喇喇地岔開腿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光了裡麵的水,閉著眼,後頸枕在椅背上養神。
「彆提了是啥意思,你昨晚不是和謝姑娘走了,你們……」
彭垚的話再次被打斷,有人推開門,探進來一顆腦袋,叫了聲胡勝東的名字「哲學係的謝檸找你,在樓下。」
彭垚掐了掐胳膊,有痛感,不是在做夢,謝檸以前來這棟宿舍樓都是找江淮寧,突然換了個人,他有些不適應。
盧宇跟他想法一樣。
而且,他覺得胡勝東對謝檸的事過於上心,不排除有過去的同學情誼在,但他確實對謝檸很不一般。
他倆看向江淮寧,他事不關己地敲鍵盤,已然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胡勝東去衛生間接了捧涼水洗臉,僵著一張臉出去了。盧宇和彭垚對視一眼,跑去陽台趴著欄杆往下看。
謝檸換了身衣服,挺括的深藍色牛仔外套裡一件純黑長裙,裙擺不規則裁剪,腳上一雙馬丁靴。妝容完美,跟以往一樣張揚明麗,站在人來人往的男生宿舍樓下相當惹眼。
沒多久,胡勝東從樓道門出去,站在謝檸麵前。
樓上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遠遠觀望,隻能感覺出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透著古怪。
謝檸懷裡抱著幾本書,一會兒要去圖書館。見到胡勝東,她尷尬到不敢跟他對視,撓了撓耳側的發絲,嗓音晦澀「那個,昨晚,對不起,我喝多了,彆介意。」
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著說完了一句話。
胡勝東聳肩,假裝不在意「沒事兒,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謝檸瞪眼,囂張氣焰立馬燒起來了「你罵本姑娘是狗?」
胡勝東順從地換了個說法「被蜜蜂蟄了一口。」
謝檸張了張嘴,又要罵,反應過來是自己有錯在先,氣焰消下去大半,蜜蜂就蜜蜂吧,總比被說成狗好。
「總之,是我對不住你,回頭請你吃飯。」謝檸道完歉,僵硬地揮了揮手,「我去圖書館了,回見。」
不等胡勝東有所表示,她飛快地溜了,跑出去很遠,回頭看不見人影了,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拿懷裡的書敲腦袋。
喝酒誤事,喝酒真誤事。
陸竽說得對,等你清醒過來,有你後悔的。
她現在腦子清醒了,回想起昨晚醉酒後的一連串行為,簡直想拿頭撞牆,或者去外太空生活。
先是追著江淮寧索吻,然後對著沈黎當街破口大罵,再然後,被胡勝東送回家,趁他不備親了他……
哪件事單拎出來,都夠她後悔二十年了。
——
謝檸走後,胡勝東站在原地,自嘲地嗤了一聲,還以為能在她心裡有所不同,到頭來不過是酒精作祟。
他提了提嘴角,故作輕鬆姿態,轉身上樓。
昨晚謝檸發酒瘋那狀態,住宿舍不安全,容易從床鋪上摔下來,他送她回家,她父母不在,他隻能留下來陪她,聽說醉酒的人躺著嘔吐可能會把自己嗆到窒息而死。
他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脫鞋,她嘴裡念著江淮寧的名字,不是什麼好話,全是罵江淮寧的。
仿佛隻要把江淮寧說得一文不值,就顯得她的喜歡沒那麼深刻。
她說到「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時,突然看著他傻笑,嘴裡嘟囔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嗎?
然後,她親了他。
那應該是她的初吻,她喜歡江淮寧很多年。
也是他的初吻,除了她,他沒喜歡過彆人。
眼下,她酒醒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或許他該感到欣慰,她沒有不承認那個吻,她一向那麼坦率,做過的事隻要記得就不會當不存在。
她前來向他道歉,他接受了,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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