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人陸續離開,身後的辦公樓滅了燈,在城市夜晚萬千璀璨燈火裡顯得微不足道。
——
次日晚上,江淮寧請客吃飯,地點定在一家中高檔私房菜館。
大家休息了一天,睡飽了,神經抖擻地赴約。
陸竽晚上要加班,給江淮寧發消息說讓他們先吃,她晚點過去湊個熱鬨就行。今晚她不是主角,最重要的是他們那群人慶祝放鬆,她去不去其實不重要。
一直到飯局結束,陸竽都沒過來。
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酒吧展開下半場,江淮寧給陸竽發了個定位。
陸竽回消息「在路上了,馬上到。」
車開到酒吧門前,沸反盈天的氣氛破門而出,響徹大馬路。陸竽找到一個空位停好,從車上下來,手裡提著包,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地踏上門前的台階。
江淮寧在門口等她,進出的女士投來躍躍欲試的眼神,也有大膽地直接從吧台上端來兩杯色澤漂亮的酒,請他喝一杯。
江淮寧禮貌地拒絕,對方如果不死心,他就會擺臭臉。
這種你情我願的場合,沒幾個人真的有耐心一直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隻能故作瀟灑地扭身離開,轉而尋找下一個比較好釣的目標。
陸竽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抬眸就看見門邊佇立的江淮寧,穿著最休閒的黑色緄白邊的連帽衛衣,黑色長褲,今天白天抽空理了個發,短短的,露出精致的五官。冷白的皮膚在酒吧幽藍的射燈下明暗交替,說是酒吧裡最紮眼的也不會有人反駁。
「吃過晚飯了嗎?」江淮寧非常自然地替她拿包,手牽住她的,十指交扣的親密牽法,帶她進去。
「下午跟同事拚單點了披薩,來之前喝了兩杯咖啡,還不太餓。」進到裡麵,打碟聲漸大,陸竽不得不湊到江淮寧耳邊說話。
葉姝南遠遠看見他們過來,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旋即抬起杯子湊到唇邊,喝儘了杯中的酒。
陸竽與她視線接觸,微微笑著點了下頭,在卡座坐下。江淮寧緊貼著她坐,問她要喝點什麼。
陸竽不常來酒吧,幾次來都是部門聚餐,對菜單上的酒不太了解。江淮寧見她拿不準,把自己麵前那杯落日餘暉般橙橘色的雞尾酒推給她「要不直接喝我的。」
「多少度?」
江淮寧湊到她耳邊低語「放心,酒精含量不高,不會醉的。」幾年過去,她變了很多,唯獨酒量還跟從前一樣,一杯倒。
陸竽偏頭眯眼審視他的表情「不會騙我吧。」
「啊?」周遭嘈雜,江淮寧沒聽到她說了什麼,側過一邊耳朵。
陸竽無奈,隻好靠在他肩上,在他耳畔大喊「你不會騙我吧!」
江淮寧揉了揉耳朵,好笑地看著她,然後湊到她耳邊「騙你是小狗。」
「你當小狗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哪有。」
兩人之間的交流隻能靠湊近彼此的耳朵,顯得那麼親昵。酒吧裡,這樣的曖昧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對麵就有一對,盧
宇和他女朋友。
葉姝南的視線時不時從陸竽臉上掠過,目睹江淮寧用指腹揩去她嘴角的酒液,笑著揉她腦袋,她露出甜蜜的笑容,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葉姝南彆開眼,喚來穿梭在人群當中的服務生,又要了兩杯酒。
朱川柏注意到她點的,詫異不已「學妹喝這麼多?」
葉姝南的嘴角就像有根線提起來一樣,僵硬地展露一個笑容「心情好啊。」
幾杯酒下肚,她胃裡燒起了一把火,起身時身體晃了一下。她避開那些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往洗手間走去。
出來時,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懷裡,葉姝南大腦暈眩了一秒,動作遲緩地側身躲開,眼中難掩嫌棄,低聲道了句歉「不好意思……」
男人的臉不僅紅還浮腫,醉眼迷離地瞅了瞅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把握住她的手,猴急地摩挲著滑嫩的肌膚,語調輕浮「這麼道歉可沒誠意,不如我們到一邊去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