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顧不得心疼與否。
她慌忙去攔。
“娘娘，萬萬不可。”
她皺著眉要替瓊音穿上羅襪。
“且不說會不會受了涼，這禦花園人來人往的，娘娘的玉足如何能被人瞧了去。”
瓊音卻興致正高昂，玩心正重，不肯隨映水的意。
她按住映水的手。
可憐巴巴道。
“讓宮人去周邊守著就好了嘛。我就玩一小會兒，這池水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不會著涼的。”
映水仍是不認同。
瓊音卻是手臂撐著池邊動了動，雙腿一翹便脫離了映水的桎梏。
映水尚未回過神來，瓊音已經赤足踩進了池水之中。
她一邊用腳撩起水，一邊咯咯地笑出聲來。
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兒。
映水無可奈何地看著瓊音，到底敗下陣來如了她的意。
她站起身來，正要讓宮人去守住四周。
卻驟然聽到沉穩的腳步聲和宮人行禮的聲音。
瓊音與映水幾乎同時回頭。
便看見一身緋紅官袍向這裡走來的首輔大人。
宴璟昀並未走得太近，在距離瓊音尚有兩步遠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
他拱手行禮。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瓊音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便有些傻了眼。她與宴璟昀倒是常見，可那大都是在前朝。
宴璟昀從未主動來過後宮。
她一時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她此時此刻這般情態，可不是個合適同宴璟昀對峙的狀態。
瓊音低頭掃視了自己的全身，她忍不住在水中向後縮了縮自己的裸足，可再如何躲避，也是在這池水之中。
這可真是未語氣勢先弱上了三分。
她此前還歡喜於這池水的清澈，此刻卻不由有些埋怨它怎麼如此清澈。
連讓她藏上一藏都不可。
瓊音未開口讓宴璟昀起身，宴璟昀便也一直維持著這個行禮的姿態，一動未動。
映水也終於反應過來，忙取過一旁的羅襪替瓊音穿上，此時瓊音的赤足上雖全是水珠不免粘濕了羅襪，卻也顧不上那許多了。
待匆忙套上羅襪，又穿上繡鞋，瓊音臉上的不自在方才散了些許。
她揮揮手讓映水退下，才施施然開口讓宴璟昀平身。
宴璟昀直起身子，看向已收拾妥當的瓊音。
他這個距離不遠不近，卻足以讓他將方才所有的情形儘收眼底。
瓊音此前那樣輕快的笑聲，他亦聽得分明。
宴璟昀沉黯的雙眼落在瓊音白裡透紅的小臉上。
她鬢邊簪著的那支山茶都不及她的臉色紅潤清透。
大抵是因他受了驚，她微張著小口正平複著呼吸，看向他的目光裡是一片蒙蒙的水色。
視線往下，宴璟昀看著瓊音不自在地向後推了推，似要將腳完完全全藏進散開的裙擺裡。
他想起他方才瞥見的碧水裡的那一抹瑩潤的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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