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好東西出了服務區，隨意散著步，誰都沒有先開口，似是在思量怎麼說，怎麼問——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隻有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卻也是最重要最難說出口的秘密。
一直行到金頂邊緣，無前路可走，兩人才終於停下腳步。
白雲皚皚。
立於山頂，自然會有一種心胸開闊之感，蔣小柔迎著清風，伸手撐住圍欄，看著山間雲霧翻滾，深吸了一口氣，側頭看看楚河下意識的伸手動作，笑道“怕我跳出去？”
楚河搖頭笑了笑，“怕你忽然飛走了。”
好好的女朋友忽然飛了，找誰說理去？
蔣小柔抿嘴，抬眼望一圈四周，沒有看到其他人在附近，問道“那天你說你都知道了，先說說，你都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的可多了……去那邊亭子裡坐吧，總不能在這兒站著。”楚河伸手指指不遠處的亭子。
“不，就在這裡。”
“好吧……”
楚河立到蔣小柔一旁，側頭看著她，思量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哪裡不一般？”
“關於我的一切就不提了。許多事，你早就知道。”
“嗯。”
“還有很多事，比如你的廚藝，你之前是不會的，但突然就會了。”
“是。”
“你還騙我說會算卦。但會算卦也不可能算的出七裡香的歌詞。”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蔣小柔沒有否認。
楚河搖頭，看一眼不遠處飄渺的雲霧，歎道“其他那些瑣碎小事就不提了……”
“……”
“……”
山間的微風徐徐吹來，搖動二人衣角，蔣小柔目光從木牌移到楚河臉上，他在陽光下泛著笑容，眼神柔和地看著自己。
“不提那些了。”楚河舒了口氣，“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先說說你的結論。”
蔣小柔倚在欄杆上，朝他歪歪頭道“我看你把你老婆想成了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我的結論……”
楚河轉頭看看四周，再次確定隻有他跟蔣小柔兩個人，才道“知過去，曉未來，還帶著一身好廚藝，把家裡也打理得井井有條，慈悲心腸是我見過第一好的……”
“停，不要吹彩虹屁了，直接說。”
“你是四成是個妖精，修煉千年的蛇精或者田螺精來找我報恩的。”楚河篤定道。
蔣小柔愣了愣，想笑又生生忍住，輕咳一聲，好奇道“另外六成呢？”
“仙家附體，就那個什麼狐黃白柳灰……不過我找人問過，這個東西沒那麼神，但你是妖精的話前麵吃藥什麼的也沒辦法解釋。”
楚河苦惱，處處都有跡象，但又互相矛盾，沒有決定性證據，最大的殺招也隻能證明她不是常人，真的知曉未來。
難道外星人？還是特異功能？
“……”蔣小柔強忍著笑意，朝他揮了揮手，“你讓開點，我現出本體你就知道我是什麼變的了。”
？！
楚河呼吸急促起來，下意識退後兩步，“不、不好吧？在這裡……要、不咱們回家……”
“你怕了？”
“我、誰說我怕了？！”
“那你看著啊……”
“等等……”
“變！”
“……”
“……”
懸崖邊上，兩人相對而立，大眼瞪小眼沉默下來。
“……失敗了？”楚河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心臟砰砰狂跳，還沒有平複下來，卻莫名的鬆了口氣。
“成功了啊。”
蔣小柔看他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是你老婆變的。”
“……”
楚河還在愣神，就見蔣小柔迎著陽光走過來貼到自己身前，踮起腳的同時伸手環住他脖子輕輕下拉，輕輕柔柔地吻過來。
“我不是妖怪，我是你老婆，你未來的老婆。”
“我是時空旅者，回來是為了再一次嫁給你。”
“你認識我隻有這麼短的時間，我卻已經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卻如同小錘一樣，敲擊在楚河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