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問鼎!
蕭何領著樊噲來見縣令,可是當縣令縣令聽說要先廢除法令時,卻又猶豫不決。樊噲道“大人連這點誠意都沒有,我怎麼敢召我大哥前來?”曹參道“趙大人,既然要舉事,就應該廢除秦法,這樣老百姓才會擁護啊?”趙縣令這才答應了。曹參就宣布廢除了秦國的一切苛法嚴律,又寫成告示曉諭全城。蕭何又寫了一封信讓樊噲帶上去請劉季。沛縣就轟動了。
樊噲出了沛縣,一路疾馳,來到芒碭山,見到劉季後就把起兵的事情告訴了他,又把蕭何的信遞上。劉季看了蕭何的親筆信,不覺喜極,道“以前張禦史推薦蕭大人入朝做官,蕭大人卻不屑一顧,現在又謀劃起義,看來他不光有仁義之心,還非常有遠見。這真是蒼天有眼啊,我們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就立即通知各大山頭的頭目,一共聚得三百首領,一千餘眾。劉季就告知他們要起兵反秦。人們聽說起兵,個個高興得不得了,人人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殺下山去。劉季就將人馬集合起來,然後燒了山寨依次下山,從此走上了反秦的光輝曆程。後人就把劉季活動過的山稱為‘雲龍山’,把劉季藏過身的地方稱為‘皇藏嶼’。
在下山的路上,呂雉又告訴劉季“縣令反複無常,你的人馬又少,恐怕進城後他會對你冷眼相看。”樊噲在旁邊瞪眼道“狗官若是敢小瞧咱,我就宰了他!”呂雉道“豐邑是我們的家鄉,既然要舉兵,應該首先攻取,還可以從那裡補充一些兵馬,這樣進城後他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劉季就聽了呂雉的話,先傳令向豐邑進發,一來安慰父老,二來擴充一些兵馬。
劉季來到豐邑,三老嗇夫早就打開城門迎接。劉季進城後,先拜見了三老嗇夫,然後來到家中。劉老太公和嶽父聽說劉季要起兵造反,就隻好默默地為他祈求平安。劉季就把呂雉留在家中照看家人。自己還來到本村的扮榆社禱吿了一番,希望得到神靈的保佑。晚飯後劉季就回到軍中。豐邑的百姓聽說劉季要起兵,人人歡天喜地,個個踴躍參軍,一些老人還拿出好酒好肉鼓勵劉季好好乾。
這時,有個名叫王陵的人前來拜見劉季,劉季聽說是王陵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就趕緊跑出來迎接。原來這個王陵,也是豐邑的一位豪傑,他在南陽做秦國的縣尉,因為公事經常和劉季見麵,關係也很不錯。因為他年長幾歲,劉季就把他當成兄長一樣帝對待。劉季見到王陵後,就高興地問“哥哥今日來此,莫非是要響應起義?”王陵道“非也,我聽說到處鬨的很凶,非常擔心母親有不測,因此前來接她去南陽,想不到你要舉兵了。你是秦國的官吏,怎能行此忤逆之事啊?若是朝廷派大軍來征討,怕是不會有好結果,還望賢弟三思而後行啊?”劉季就慨然答道“我知道哥哥忠於秦國,可我不同,我在豐西澤放走了三百個更卒,秦人對我恨之入骨。陳勝不反,我將永無出頭之日,現在陳勝先反了,趙縣令也積極響應,他還特意邀我去相助,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不會輕易失去啊!你們南陽雖說暫時還穩定,可是山東各地都已經起義了,秦國遲早也要完蛋,還是請哥哥想想今後怎麼辦吧?”
王陵歎息道“我也知道秦國推行bao政,很不得人心,可我久食秦祿,豈能忍心背叛?今日路過此地,隻因朋友之情特來奉勸賢弟。但事已至此,你卻要好自為之啊?”王陵說完就向劉季告辭。劉季道“兄長且慢,讓我和伯母見上一麵。”王陵就領著劉季來到路邊拜見了母親。劉季見到陵母後,行禮問安道“以前伯母常以‘忠信’二字教導我輩,我真是受益匪淺啊!今日我受邀起兵實屬萬不得已,還望伯母能夠體察我的苦衷。我和王陵哥一同長大,情同手足,您昔日的教導,仿佛還在耳邊。現在伯母要遠行,想到今後雲山阻隔,還不知能不能再相見?”說完竟然流下淚來。陵母也動情道“賢侄是家鄉的傑出子弟,平素恩德廣布四方。聽說你在豐西澤中義釋三百窮家子弟,他們必定對你感恩戴德。今日起兵,希望他們能鼎力相助,也希望賢侄能大展宏圖,早建功業!”劉季道“伯母諄諄告誡,侄兒一定不敢忘懷!”就扶陵母上車,然後跪在路邊目送他們遠去。
劉季送走了王陵,回到官邸門口,忽然看見周勃領著呂雉的大哥呂澤,二哥呂釋之也來投軍。一會兒,樊噲又領著雍齒、王吸、薛歐、唐厲、陳敕、周聚、陳倉、赤、朱濞、朱通等人都來投軍,劉季一一和大家相見。原來這些人大多都是以前在豐西澤中被放走的青年子弟,他們雖然跑回了家中,但是不敢在家居住,白天躲著,晚上才敢回家,經常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現在聽說劉季要起兵了,就放心大膽地前來從軍,劉季就把他們全部收編在冊。這時豐邑城中的父老鄉親也都奔走相告,積極響應,他們還鼓動子弟來參軍,軍隊就增加到了兩千餘人。劉季非常高興,就率領大家向沛縣進發。
在沛縣,被樊噲鞭打的那兩個官差,因為怨恨樊噲,一天就跑到沛縣的大牢裡,對魏采說了被樊噲無緣無故毒打之事。魏采聽了吃驚道“樊噲是抓捕的要犯,他怎麼敢來到縣中?”二人就把趙縣令要召劉季回來舉兵的事情告訴了魏采。魏采聽了大驚失色,問這是誰的主意。官差就告訴他是蕭何的主意。魏采驚得魂飛魄散,他害怕劉季回來,因為調戲呂雉而遭到報複,就道“劉季是國家的要犯,自從在豐西縱徒後就做了強盜,郡守多次派兵捉拿。現在趙縣令真是糊塗,怎麼能聽上蕭何的話而重用劉季?若是這樣,沛縣就不是趙大人的了啊!”二位官差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魏采道“你們想劉季、樊噲那幫人平素對趙縣是不是令恨之入骨?他們若是來到城中,能聽趙大人的話嗎?若是趙大人對他們稍有齟齬,他們就會違抗命令,弄不好就要反目!”二官差道“你為什麼不把這話告訴縣令大人?”魏采道“我身陷囹圄,怎麼能見到趙大人?”二官差道“我們現在就去拜見縣令大人,告訴他你有重要的事情,請他立即召見你。”魏采喜道“如果沛縣有美好的未來,都是二位的功勞啊!”
兩個官差就來拜見縣令道“小的們偶從牢獄經過,魏采大人說有機密大事要稟報。”縣令說他有何事。二人道“他說非要見到您才敢說出口。”縣令非常疑惑,就叫人放出了魏采。魏采來到府中見到了縣令竟然長跪不起,悲切道“我聽說大人要叛秦應楚,還要召回劉季,這是真的嗎?”縣令道“不錯,是這樣的。”魏采果斷道“趙大人,劉季是個什麼人您難道不清楚嗎?”縣令道“我豈能不知,但這次是我的決定,我要借助他的名義來號令全縣的子弟。”魏采道“‘掩耳盜鈴’是自欺欺人的辦法,‘負薪救火’是自我毀滅的開始。一件小事情都不能如此,更何況是國家大事?現在您自己掌管著一縣的事務,主宰著全縣人的生死大權,所以隻要您擔任起義軍的首領才是最合適的,可是您怎麼又要找一位彆人擔任首領?”
縣令道“你的意思是軍隊的統帥權應該由我來擔任?”魏采道“可不是嗎?大人若是用彆人,這就是‘授人以柄’的道理啊?您再想想,劉季、樊噲這幫人在怎麼樣的人嗎?縣令大驚道“你繼續說?”魏采就道“劉季和樊噲都是驕橫跋扈之輩,目無法紀之徒,他們從前都不把秦法放在眼裡,何況是現在?前兩天聽說樊噲剛來到縣衙,他就私自鞭打官差,又私放耕牛,竟然把兩頭耕牛扯著倒退了幾十步,那蠻勁大的了得。這夥人專門跟官府作對,他們一旦得勢,您怎麼能控製得了?況且大人在大堂上還對呂雉用過刑,這事劉季豈能善罷甘休?現在大人請劉季回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您的事情一定不會成功,反會召來殺身之禍。希望大人三思而後行啊?”魏采說完這番話,趙縣令就想起了以前的許多過節,心裡就感到毛骨悚然,於是對魏采道“你說的簡直太對了,再讓我好好想想吧?”
當晚,縣令一個人坐著思考這事兒,心裡悶悶不樂。他的夫人走出來,看見他這個樣子,就問“老爺因何事而煩惱?”縣令就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夫人。夫人道“魏采說的對極!劉季是個凶頑之徒,從不把您放在眼裡,況且全縣的罪犯都聽他的,你一旦召他回來,這就好比是‘倒持乾戈,受人以柄’,事情必定不成,反會身敗名裂。尤其是那個屠夫樊噲,一旦翻臉,根本不認你的帳!你若要背秦起事,就自己控製軍隊,這樣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趙縣令道“夫人說的對,可是這件事是蕭何大人謀劃的,我如何向他交代?”夫人道“蕭何怎麼了?他和那幫人早就串通一氣了,說不定這就是他提前預謀好的圈套?”趙縣令一聽恍然大悟,道“夫人言之有理,我差點兒上了蕭何的當啊!”縣令就立即召來縣尉萬俟突商議。萬俟突正想自己大乾一番,就完全讚同縣令夫人的看法。
這時有軍士前來報告,說劉季已經占領了豐邑,正在號召兵馬。又從郡中傳來消息說,郡守大人要各縣高度戒備,防止有人叛亂,還說……”趙縣令見他吞吞吐吐,就問是怎麼回事。軍士心驚膽戰地道“郡守還說……說蕭何大人從郡中逃走了,不知去向。”趙豐一聽這話,勃然大怒,心想郡守根本就沒有背秦應楚的想法,原來這都是蕭何的主意。今後若是秦軍剿滅了陳勝,自己就要背個叛逆的罪名,也許還要滅族。縣令想到這裡,竟然兩腿打顫,小便失禁,就癱倒在了地上。眾官吏連忙掐人中、順氣、呼叫、急救了半天,趙縣令才活了過來。隻見他哭喪著臉,有氣無力地道“蕭何害我,蕭何害我啊!現在郡守大人若是知道我要背秦應楚,我就完了啊!完了啊!這可怎麼辦?蕭何出此下策,害苦了我啊!”趙縣令呻吟了一會兒,忽然又來了精神,就起身切齒道“不殺蕭何,如何向郡守交待?”萬俟突平素對蕭何陽奉陰違,又和曹參尿不到一個坑裡,此時見火候已到,就膽大妄為地說“趙大人,蕭何是主謀,您現在就說他是劉季的內應,立即命令軍士先逮捕蕭何,再除掉曹參,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他們二人的身上。若能斬殺此二人,就立即拿著他們的頭向郡守報告,郡守一定會讚賞你的行動啊!”縣令聞聽此言,大喜過望,就立即下令關閉城門,然後命令魏采和任敖率領官差去抓蕭何和曹參。
魏采得到命令,高興得要瘋了,就走出縣衙立即集合隊伍。任敖見縣令已經變卦了,大吃一驚,假裝去調兵,急忙奔出衙門向曹參報告去了。這時縣令也從府堂走了出來,對眾官差道“郡守大人並沒有背秦應楚,而是蕭何欺騙了我們,他私通芒碭山的賊寇,準備和劉季裡應外合,現在劉季已經要來攻打沛縣。本縣命令你們立即去抓捕蕭何和曹參,然後幫助郡守剿滅劉季,為國立功!”軍士們唯長官之令是從,就立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