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知道?”雲蕎笑容中的諷刺之意更濃,她不過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平凡人罷了,“我隻知這兒不是我的故鄉,隻想快快離開這個見鬼的陌生時空。”
“除非神廟被毀,否則我們不得踏出神廟一步,這是第一任大祭司定下的規矩。”大祭司並非沒聽出她話中的不滿。
“規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雲蕎覺得大祭司太過於守舊。
大祭司平靜不語,他之前的話隻說了一半,餘下一半是雲蕎所不知的。神廟與他互相依存,若他踏出神廟,則神廟必毀,而踏出神廟的他將失去任何能力,與尋常人並無二樣。
雲蕎漸漸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的她思路變得清晰了許多,她苦苦來到神廟,並非是為了聽大祭司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她隻想知道,她是否能夠回家,回到那個雖然冷漠卻充滿了文明的時空。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依舊跪坐在地的大祭司“你早就知道今日可以見到我,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來見你所謂何事?”
“自然。”大祭司沒有否認,“你想從我口中獲悉離開這裡的方法,但你這般,可非求人的態度。”
“求人?來之前,我的確對著求你之心。”雲蕎靜靜的望著大祭司,“但我現在已經明白,是你們求我,你們想借由我來讓渝國富強昌盛,所以現在的我並不是在求你。”
她的確是有所求,求一個回家的方法,但和大祭司的所求相比,她的分量要更重上幾分。
求人的,應該是大祭司才是!
“確是如此,但神女忘了最為關鍵的一點。”大祭司緩緩從地上起身,看著雲蕎的麵容忽然帶上了微笑,“若你死了,五十年之後,上天會再次賜予我們神之子。”
雲蕎的長指甲不知不覺嵌入了肉中,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坦然“五十年畢竟太久了,而你們並不想等那麼久!”
“是,我們的確不想等那麼久,但我們卻並非不能等,神女覺得呢?”大祭司道“五十年前,曾有上天賜予我們渝國神之子,他也像神女這般,苦苦追尋著回家的路。”
“他回去了?”雲蕎忽然想起當日在隋梁郡聽說的那件奇事,心中頓時一陣激動,屏息靜待著大祭司的回答。當日她聽聞數十年前曾有個像她這樣來自異時空的來客,那人追尋到了神廟,最終再沒人聽過他的消息。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動身來到上京,苦苦執著於踏進這座神廟。
“回去?”大祭司睨了她一眼,“不,他沒有回去。”
“那他……”雲蕎下意識退了一小步。
“神女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大祭司似乎陷入了回憶,他的眼中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最終又恢複平靜祥和“是的,他死了,到死,他都沒能回去。”
雲蕎狠狠的咬住了唇,疼痛感傳遍全身,才沒能讓自己失態。
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固執的認為那人已經回到了屬於他的朝代,從不肯去想那人或許死了,今日從他人口中聽到了事情的真相她隻覺得渾身冰冷,猶如墜入了深潭之中,無法呼吸。
最終,她顫抖著問“他是怎麼死的?”
“他固執的尋找回家的路,不肯相信眼睛所見到的一切,罔顧上天所賦予他的能力的同時也不曾儘到職責,所以最終得到了天譴。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以為得到了神珠,就可以回家,所以他爬上了神廟的最高處,最終從那兒摔落在地!”大祭司語氣平淡像是在談論天氣那般訴說著那人的死亡,“他摔的那個地方,血蔓延了一地,鮮紅如神侍們精心養著的曼珠沙華。從那天起,神珠就變得暗淡無光,直到有一天,上任大祭司預言神女即將到來,神珠才再次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而後才有了你的到來。”
“不要再說了!”雲蕎尖叫著打斷了大祭司的話。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片刻後,雲蕎終於開口“你真的可以讓我回家?”
“神女若信,自然可以,若不信,自然不行。”大祭司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內蔓延開,他飽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朝內殿走去。
他走到側門時,身後傳來了雲蕎的聲音,雲蕎問道“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不死,又能回家?”
大祭司停下步伐,回頭靜靜的看著她“成為我們渝國的新王後,以上天賦予你的才學輔助我王成就帝國霸業。”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憋死我了,今天還有一章乃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