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恩抱著懷中那顆首級,眼見段飛瞻這位老祖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它半眼,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就是這一絲明悟,讓他心底冒起一股涼意。
大概盞茶功夫後,一群身著湛藍色法袍的修士魚貫而入,為首者是一名合道期修士。
在場眾人互相都見過,也認出這位是冰神宗的一名長老,叫彭程,合道中期。
“彭程道友,好些年沒見了。”
段飛瞻發出爽朗的笑聲,起身拱手道。
“在下見過段道友,徐道友。”
彭程不卑不亢,衝兩人拱拱手,來之前他已經知曉段飛瞻晉升了渡劫期。
而後,他目光落在段天恩懷中的首級上,開門見山:
“剛剛聽說,山下出現了一起凶徒傷人之事,出手者為滄雲宗長老方萬裡,被殺的金丹是段氏子弟段天福。”
段飛瞻笑了笑,“看樣子彭程道友已經了解過事情經過了。”
“我需要詳細起因,不知……”
彭程沉吟道。
“好說。”
段飛瞻看了段天恩一眼,“天恩,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
“哦,是……”
段天恩頓時回過神,調整了下心情,低聲道:
“今日我們下山參加青元坊大集,因為街頭人多,天福不小心碰了一下滄雲宗一名金丹女修的身子,他已經開口道歉,誰知她得理不饒人。
本來這件事大家說開誤會也就化解了,可是滄山高虎觀修士林修非要出頭,替滄雲宗責罵天福,事情就這樣鬨大了。
後來滄雲宗一個方姓長老過來,以大欺小,先是折辱了我們一頓,又直接打殺了天福……”
在場的段家修士紛紛露出怒容。
廣元堂那群修士互相對視一眼,沒人插嘴,他們知曉這件事的起因,必然跟段天恩所言有所出入。
“對了,當時魏前輩也出麵勸說,但對方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魏前輩怕對方在弟子回山的時候出手襲殺,一路護送弟子回來的。”
段天恩道。
魏琛見事情說到自己身上,不可能再裝啞巴,而且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立即起身拱手道:
“晚輩的確親眼見到這一切,與天恩小友所言並無出入。”
他總算明白,為何對方會如此接待他們幾人,原來是要當個人證。
雖然這其中有點利用的味道,可魏琛十分樂意,能與段氏交好絕對是一件好事,更彆說今日還能與廣元堂的徐東江混個臉熟。
他背後那位也在廣元堂辦事,有這層關係,以後定然能夠用上!
魏琛心中越想越火熱,添油加醋道:“當時晚輩出言相勸,無奈這方道友脾性太過暴烈,可能以前滄雲宗沒在滄山落腳之前,橫行霸道慣了,才把這習性帶到此間。”
“彭程道友,非是我段家要惹是生非,而是有人在此間落腳,立威立到我段家頭上。”
段飛瞻輕輕歎了口氣:“這件事,我段家始終要拿回個說法,還請彭程道友見諒。
今日請彭道友前來,無非也是為個師出有名,免得遭人背後說閒話。”
“段道友是怎麼盤算的?可否先與在下說一說,在下心中也好有個準備。”
彭程很客氣的道。
段飛瞻點點頭,道:“鎮殺元凶,餘者趕出青元坊。”
眾人默默點頭,趕出青元坊以後,事情就跟冰神宗沒關係了,那時候段家再出手滅門滅派,也不會在青元坊惹出多大麻煩,冰神宗更沒理由插手。
彭程頓時笑道:“如此處置,十分妥當,段道友打算何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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