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點道理,陰間亂不亂和我們這些走陰人的確沒有半毛錢關係。
反而……渾水才好摸魚,亂的越厲害,對我們越有利。”
“你剛剛說那閻君殿……此殿到底位於何處,為何在上京中從未見過。”
“誰知道啊,陰間這麼大,那位閻君平日裡又不露麵,隻靠這些陰君來協調管理,我甚至都懷疑這位閻君是否已經坐化。”
“坐化?不可能吧,隻要有源源不斷的陰壽,在陰間就沒有坐化這個說法,我覺得有沒有可能投胎轉世了?
身為閻君,尋常遊魂難以得到的機會,也隻是其一個念頭而已。”
“換做你,身居高位,手段神鬼莫測,會甘願投胎轉世?”
“修為越高,想要一直活下去,所需陰壽的數量異常龐大,你我難以想象,坐化也不是沒可能。”
“話說回來,有件事你們聽說了沒有?”
“什麼事?”
“前些時日,有兩位仙王同道被剛剛那位日遊君鎮殺了,聽說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他們出手襲殺這位日遊君。”
“真的是瘋了,這裡是他的地盤,我等來到此處不守他們的規矩,反而對他們出手?這豈能有好下場。
這些陰君都有官身,冥冥之中恐怕一直被那位閻君所庇佑,想要襲殺,癡人說夢!”
“誰說不是,那兩位因此而死,也是活該,難怪今日這位日遊君要打進判官司,看來上京這灘水早就渾了。”
……
石龍提著申屠滄,跟在方塵身後。
申屠滄神色鐵青,他眼下除了嘴巴,渾身任何地方都無法動彈。
“方陰君,你這是在造反,閻君若是知曉此事,你的下場不會比當初的符晉好到哪裡去。”
“先關心你眼下的處境,再來關心我。”
方塵隨口笑道:“我問你,當初有人請走陰人來襲殺我,他們是如何知曉我的所在,請他們的人又是誰?”
這件事,也是他今日必須弄清的一件事。
當初那兩位走陰人仿佛提前知曉他的方位,布下埋伏,本就不同尋常。
“此事與我判官司無關,你怕是問錯人了,你要知道,你如今與陰妖聯手,壞了我陰間的規矩,你這官身,必然會被收回去!”
申屠滄冷聲道:“沒了官身,你就是想離開上京一步都困難,可想清楚了?此刻收手還來得及。”
“你是說沒了這身日遊君戰甲,我甚至無法看見忘川上的橋梁?”
方塵脫下戰甲,透過重重虛空看向極遠的忘川,上麵的橋梁若影若現,橫縱交錯。
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顯然身為真正的閻君傳人,他無須這套戰甲也能擁有看見忘川橋梁的權柄。
“還是剛剛的問題,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給你一刻鐘時間。”
方塵道。
申屠滄神色連連變幻,他那些手下此刻無一例外,都跪在堂前一聲不吭。
陸續有判官司的官員趕至,到場以後都被慈娘娘打翻在地,一起跪在此處。
申屠滄的目光越來越凝重,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整座判官司都會淪陷。
那件東西……也根本瞞不住眼前這位。
幾息後,申屠滄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判官司有一本判官善惡錄,我去給你拿來。”
判官善惡錄?
方塵目光一動,讓石龍帶著申屠滄前去取來。
不多時,申屠滄遞給方塵一本凝聚著厚重陰氣的古書。
“世子,此物並無凶險。”
石龍道。
方塵輕輕點頭,當他翻開古書的書皮,上麵竟記載著陰間各司官員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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