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如此說,玉蘭曦卻還是擰著眉頭不知該如何開口,詩染看見她可憐巴巴的小樣,於心不忍,柔聲道,“說吧,我答應你,無論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都不會生你的氣。”她之所以怕他生氣,不正代表她在乎他的感受嗎?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呢?
玉蘭曦張了張嘴又合上,後來索性將心一橫,一口氣直接說完,“我把你囚禁醜祈的地方告訴公孫羨了!”
詩染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說,“哦?邪一閣的四大花魁都不知道我把醜祈關在哪,你能知道?”
玉蘭曦深深低頭,望著地麵,“因為…因為…我後來偷偷看了你寫給南宮雨的信。”
信?莫非就是詩染在去沙漠之前叫玉蘭曦送去邪一閣的那封信?因為那封信正是詩染囑咐南宮雨,將醜祈秘密地轉移到京城南郊山頭的石屋去。
詩染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處,此刻他不想跟玉蘭曦追究過錯,他豁然起身,低沉道,“你真的告訴公孫羨了?”
玉蘭曦哪裡還敢看他,隻能頷首點了點頭。
詩染心頭隻覺怒火攻心,閃念間又想起自己剛才答應了她的承諾。他向她伸出一隻手,溫聲道,“跟我走。”
她一臉錯愕地看著他,他擠出一絲微笑道,“我不生氣,隻是現在我必須要做些什麼。”
玉蘭曦微笑,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他的柔情泡化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笑手放在了詩染的手掌中。
詩染問慕十景要了一匹駿馬,隻留下一句“君子一諾,絕不更改”然後就和玉蘭曦駕馬遠去了。
慕十景身邊的中年男子低聲道。“王爺,要派人跟著嗎?”
慕十景笑著道,“不必多此一舉。”
中年男子皺眉。又道,“王爺就怕她一走了之嗎?”
慕十景依舊默默含笑,他舉頭望著天空中的皎月,“君子一諾,絕不更改。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中年男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王爺對染姑娘心動了?”
慕十景目光微垂,略略沉思,“終南,你說本王把她獻給皇上,她是不是一定能得到聖寵呢?”
終南微微頷首。“那是自然,天下男子又有幾個能抵抗第一美人的美色誘惑呢?”
慕十景長長歎口氣,“這就足夠了。”
靜靜地接道上一馬飛馳而過。蹄聲驚心,一路朝南,待來到南門時,詩染拿出一塊令牌對著守城的將領道,“速開城門。誤了丞相的事你們都要死!”
將領們一眼就識出那是丞相府的一級令牌,再加上詩染火急火燎的語氣一群將領趕緊打開了城門。
待詩染他們的馬跑遠後。一個拿著長矛的小將問身邊的老將,“誒,今兒真是怪了!你說這南門前行三百裡就是一片墓地,又在深夜裡,先是六扇門的領頭持令牌匆匆而出,現在就連丞相府也有人來了,太邪門了!”
老將剜小將一眼道,“你要是再說,小心那勾舌的鬼來取你的舌頭!”
小將打了個激靈,趕緊閉上了嘴。
淡淡的月光灑滿大地,一匹黑色的駿馬在道上狂奔不止,馬背上坐著兩個人,正是玉蘭曦和詩染。
迎麵而來的冷風凍得玉蘭曦的臉頰像冰塊一樣,四周沒有一點燈火,周圍都是模糊的樹影,那些樹影猶如鬼魅,玉蘭曦總是一不小心瞥見,小心臟就被嚇得七上八下的。
詩染忽然垂眸看著她道,“冷嗎?怕嗎?”
玉蘭曦搖頭,她怕自己一張口就要被冷風嗆得死去活來不可。
“籲!”詩染卻忽然勒馬,馬兒嘶鳴一聲,前身微仰,在半空中刨了刨前蹄,然後落下,又重重地噴了口氣,然後停在了原地。
玉蘭曦回頭驚訝的看著他,說,“怎麼突然停…”
她的話還沒說完,詩染就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他下頜輕蹭她青絲,“你是最重要的,我怎麼能讓你在冷風中顫抖?”
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不由仰臉吃吃地看著那張比明月還要美的臉龐。
詩染微笑,他用鼻尖輕蹭她瓊鼻,用無比溫柔的男聲說,“其實晚上你和公孫羨說話時,我就站在不遠處的樹叢後麵。”
玉蘭曦無比詫異,她嘶聲道,“那我們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
詩染嫣然一笑,那氣息芬芳馥鬱,玉蘭曦這個調香人都被要這芬芳香醉了,就在下一秒,詩染溫潤柔軟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的身子變得柔軟不已,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如若不是他有力地擁抱,她都覺得自己要摔下去了。
很久詩染的唇才慢慢離開她的唇,他清晰的眸子看著她,雙手柔情的捧住她臉,道,“願得蘭曦一人心,一生一世永相隨。”
玉蘭曦的眼眶早已濕潤,這一刻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原來這個人的承諾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