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公孫羨與她四目相視,麵上淡笑如沐春風,久久不語,閃爍齊輝的眸子更似蘊含了無窮的意味深長。
玉蘭曦本是打算就這樣與他對視到底的,但她實在輕看了公孫羨,她一直覺得人的麵部表情和肢體動作都是可以瞞天過海的,但眼神卻不同,眼神表達出來的東西一定是最真實的。
所以為了鍛煉自己的眼神,她從小就有意識的去讓自己的眼睛和彆人直視,兩年前,她就用眼神將無所不知的東水先生瞧得先低下了頭,自此後,她對自己與他人直視的眼功更是信心倍增,她甚至相信這個世界上她已是瞧遍天下無敵手了。
直到遇見公孫羨,她才知道什麼叫強中自有強中手,在與公孫羨對視的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她除了看到似有非有的淡笑外,還有一腔滿滿地柔情之意彆無他物,她眉宇慢慢像中心而攏,卻是猜不透公孫羨這目光中的柔情之意到底是為哪般?
她再抬眸向他看去,又再次與公孫羨的目光對接,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一下被抽走了,隻留下一具空虛的軀殼,等她靈魂慢慢歸位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左胸口處似關著十幾隻小鹿一樣,正到處亂撞著,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安。
她趕緊垂下了頭,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因為做賊心虛呢,還是因為害羞。
她腦海不禁聯想起輕柔嬌羞頷首的樣子來,再想想自己現在,其實和輕柔又有何區彆?她非常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此刻也如喝了烈酒後一樣燒得緊,更要命的是,還一路燒到了脖子。
她慌亂不已地望著地上,心底非常埋怨這地上為何沒有一個洞或者一個坑呢!!!
公孫羨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含情脈脈的眸子,溫雅柔和的笑容,他邁著行雲流水般的步子走了過來,修長如玉的手握著一幅小小的畫卷遞至她身前,“送給你。”
玉蘭曦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緩緩抬起下頜看著他,表情為難道,“這是什麼,你憑什麼送給我?”
公孫羨忽地失聲發笑,但又馬上壓了下去,微垂眼簾,望著手中的小小畫卷,“我如果說這正是詩染的畫像,你會想要嗎?”
玉蘭曦也怔住了,她目光流盼,伸出手要去接,卻又忽然收了回去,然後斜眼望著彆處,“無功不受祿,你將這樣貴重的物品贈予我,不知安的是何居心?”
她嘴上雖這樣說他是彆有居心,其實心裡卻又不完全願意相信他彆有居心,更揣測他這是否是在向她表達好感呢?
玉蘭曦正想著手卻被硬塞進一件硬物,接著整個人被拉進了公孫羨的懷裡,一股淡淡的茶香鑽入她肺腑。
公孫羨一隻手與她緊緊相握,一隻手將她抱住,頭斜側到她左耳邊,一陣喃喃細語。
這個擁抱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公孫羨一說完就鬆開了她,抱著她腰的手和握著她手的手也同時抽離而去。
她卻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公孫羨嘴角上揚,然後優雅地轉身而去,她望著那抹瀟灑俊逸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由隨之吟道,“乘鶴吹笙想俊遊,醜聞宮掖擅風流。身膏斧躓終塵土,若比蓮花花亦羞。”羞字剛念出,公孫羨的背影也已完全消失在了回廊的儘頭。
而她的目光久久不願收回,待到風起送來陣陣涼意她才恍然初醒,患得患失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小小畫卷,莫名升起惆悵之意。
她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打開,其實畫卷真的很小,也就兩個手掌大小,而被打開的畫卷上果然如公孫羨剛才在耳邊告訴自己的那樣,是一幅小型地圖,整個邪一閣的詳細地圖。
她一邊目不轉睛的瞧著畫卷,一邊繼續向前走,剛才公孫羨在她耳畔說了一段這樣的話,“這是邪一閣地圖,再想辦法去到醫閣找叫醜祈的男子。詩染也許被幽禁在東閣之內,但也許就在你身邊,諸事小心!”
根據這幅地圖玉蘭曦才知道邪一閣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廣闊幾十倍不止,前庭加四閣加明湖中心的未央閣再加雜院竟然占地三十五公頃,這到底有多麼遼闊她無法想象,她隻知道當今皇宮不過是七十二公頃。
而她此時想不通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她不知道公孫羨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樣將自己忠心不二的保鏢為他所用,更猜不透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還有這個大得見鬼的邪一閣,雖說譽為天下第一樓但也不過是煙花之地,到底何德何能竟坐擁三十五公頃地為邪一閣範圍?這樣大得驚人的邪一閣背後定有一個天人撐腰,但這個天人又會是何人呢?又是否和詩染有關呢?
想到此她不由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翹,她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邪一閣內見過詩染的僅有邪一閣閣主和南宮雨,試想一個被天下公認為第一美人的女子,又會有哪個男子看了不心動的呢?
既是如此,若有哪個朝廷高官就正好看中了詩染,無論她是自願的還是被權勢所逼,那麼她的雪藏就是必然的。
玉蘭曦將畫卷收好揣入懷內,臉上難掩得意之色,她自認為自己一夕間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而且她還決定日後要把這個秘密暴露與天下,她不管邪一閣背後的天人到底是何人,到底多麼位高權重,她都要將詩染擄回魔宮!
何況因為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來,若是不能看到詩染,她怎能罷休?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