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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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玉蘭曦葬身火海的這個消息首先是從宮裡傳出去的,話說就是在玉蘭曦留慕燁在提香軒吃飯的那夜。
沒有人知道提香軒為什麼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隻知道當人們發現時火勢已經無法控製,整個提香軒到了第二天化成了灰燼。
後來有人在灰燼中找到了一具女屍,屍體早已被燒得麵目全非,但看女子身形與玉蘭曦極其相似,而且提香軒本就隻有玉蘭曦一個人住,所有人都認定玉蘭曦已是葬身火海。
幾天後,宮中流傳提香軒為何失火的原因更是五花八門。不過最為人們接受的一條猜測是因為蘭妃失寵,因為提香軒失火的半月前正好蘭妃的丫鬟一夜成了梅嬪,而她自己卻被皇上以提香軒作為冷宮軟禁了,所以蘭妃在絕望之下,一把火斷掉了所有念想。
慕十景在得知這一消息時整個人都踉蹌了幾步,若非幾個公公眼疾手快,他當真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慕十景本是打算進宮的,此下又馬上讓人扶著出了宮,回到睿王府他便馬上寫信告訴了詩染。
而這時老管家上前來報,說是,南宮雨到了。
慕十景煩透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座椅上,揮揮手道,“你直接去告訴她吧,玉蘭曦已經死了,葬身火海,她愛乾嘛乾嘛去吧!”
老管家拱手告退,然後將原話轉告給了南宮雨。南宮雨和嚴連城是一起來的,嚴連城當即上前揪著老管家的衣領將他拎起,肅色低吼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南宮雨見狀趕緊上前,好不容易將老管家從嚴連城手裡救出,然後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見睿王爺。勞煩老管家再通報一聲。”
老管家本是極不情願再跑一趟的,但看嚴連城那刀鋒一樣的目光。他長歎口氣,甩袖而去。
過了一會,慕十景邁著矯健的步子出來了,發現嚴連城也在時他臉上閃過一道複雜情緒,而後望著南宮雨道。“南宮姑娘,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
南宮雨以為慕十景這話暗指嚴連城,她不由自主的瞄一眼嚴連城,然後望著地麵道,“一言難儘,日後雨兒自會向公子領罪…”
其實南宮雨的話還沒有說完,但聽慕十景就冷哼了一聲。南宮雨抬眸望他,臉上和目光裡都帶著幾分迷惑。
慕十景望著他們二人,說,“隻怕南宮姑娘以死謝罪都未必能得到染公子的原諒!”他在說這話時。語氣犀利而冰冷。
南宮雨與嚴連城相視一眼,她懦了懦嘴唇問,“請問睿王爺。到底出什麼事了?”
慕十景的目光忽然瞪向她,嘴角一勾,“就在昨晚,一場大火將整個提香軒都燒成了灰燼,而玉蘭曦的屍體也早已被燒得麵目全非!”
什麼?!南宮雨和嚴連城倒吸口冷氣,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慕十景怕他們不信,繼續道。“本王一得知消息,就馬上書信告訴染公子了!”他這樣說隻是想力證這條信息的真實性,而不是他瞎編胡謅出來的。
場麵陷入一片沉默,就在慕十景準備轉身離開時忽聽一聲尖銳的拔劍聲,下一刻嚴連城的劍鋒就指在了慕十景咽喉處,南宮雨錯愕,嘴啊開得老大,怔怔地望著嚴連城說不出話來。
慕十景與嚴連城對視幾秒,慕十景忽而大笑,他眸子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輝,含笑道,“你以為沒有本王的許可,你們可以安全離開嗎?隻怕你們連京城都呆不下去!”
他話剛說完,南宮雨就感覺幾道黑影像幽靈般閃出,一眨眼再看,發現嚴連城的脖子上已經架了五把劍,鋒芒上泛起陣陣寒光,將嚴連城的臉照耀得像一塊寒鐵。
南宮雨剛張口準備緩解下氣氛,就聽見身後一陣腳步,轉身看去,赫然發現睿王府門前已經被重重士兵包圍,南宮雨看看嚴連城,又看看慕十景,出聲道,“睿王爺,我們並無冒犯您的意思,還請您明察秋毫!”不知道為何,她很害怕嚴連城會受到傷害,所以為了保全他,她甘願低頭求全。
慕十景一直和嚴連城對視著,看都不看一眼南宮雨,他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指著自己的劍鋒,含笑道,“本王可不是老管家。”
嚴連城眼睛微眯,冷冷地盯著慕十景沒有說話。
慕十景仰頭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瀟灑轉身,一邊走一邊道,“南宮姑娘,如果你不希望你的這位朋友出什麼意外,最好馬上離開睿王府!”
望著那背影越來越遠,王府大門也被慢慢合上了,拿劍架在嚴連城身上的黑衣人和包圍在府外的士兵也都撤走了,嚴連城依舊保持著剛才舉劍的姿勢,隻是,劍鋒的那頭卻隻有空氣。
忽然一隻手搭在他拿劍的手上,然後將他的手壓下,道,“我們走吧,這裡是京城,是天府的地盤,你鬥不過他的!”
嚴連城垂眸望著地麵沒有說話,看見他這樣南宮雨的心裡也很難受,直到現在她才恍然明白剛才慕十景說的那句“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的真正意思。如果她能按時趕到京城,然後進宮守在玉蘭曦身邊,玉蘭曦又怎麼能遭此禍事呢?
心念及此,南宮雨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不敢想象詩染在得知玉蘭曦死訊後的反應,也正如慕十景所說,隻怕她以死謝罪都無法求得詩染的原諒,詩染盛怒之下會不會連自己的妹妹南宮銅鈴也不救了?眼下丞相藍水涵鐵了心似的要弄死南宮銅鈴,如果沒有詩染出麵,南宮銅鈴恐怕早就去地府了。這到底該如何是好?
再說詩染這邊在得知玉蘭曦死訊後,就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這次朝廷是誓要把魔宮從曆史上抹去,特派出了十萬大軍來剿滅,所以詩染此刻手上就掌握著十萬大兵軍權,加上隱龍這個暗殺組織,其殺傷力足可滅一國也。
柳傾城和龍雙雙卻力勸詩染不可感情用事,以大局為重。且不說詩染當下要緊的任務是剿滅魔宮,光是無皇命就帶大軍回京這項罪名足夠操家滅族了。雖說詩染和藍水涵有著親密的關係,可是藍水涵並非心軟之人,他絕不會原諒詩染擅自回京的。
其實詩染自己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他隻留下了三萬大軍繼續和魔宮對抗,其餘七萬大軍跟隨他回京,就算殺一條血路出來他也要進宮去見玉蘭曦,沒見到屍首他絕不相信那是玉蘭曦,每次想到這裡他就心痛疾首,沒有人知道他多麼痛苦,本來他打算以完成這件任務為條件,從此帶著玉蘭曦遠走高飛的,可是現在,他隻覺得前路一片黑暗,有種生無可戀的絕望。
儘管柳傾城和龍雙雙力勸,依然不能使詩染回心轉意,傍晚時分,詩染就帶著七萬大軍開始直奔京城。
待天色暗下來,燭火掌起時,剛從皇宮回來的藍水涵就得到消息說是詩染帶著七萬大軍正在回京路上,藍水涵大駭,氣得劍眉橫飛,怒道,“這個不肖子到底想乾什麼?逼宮嗎?”
探子們不敢應話,個個躬著身,大氣都不敢喘。
藍水涵沉吟有頃,道,“讓李將軍立刻率領五萬精兵,勢必要把他們截住!”
等探子們下去後藍水涵在屋內不停地踱步,對於詩染突然回京的原因他竟然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為了南宮銅鈴?這也是藍水涵唯一能想到的,因為他的這個小兒子在各個方麵都是非常沉穩的,惟獨在兒女私情上,隻有一股子的衝勁,連命都是可以不要的。這也是為何藍水涵雖然恨極了南宮銅鈴,卻又隻是把她關在天牢裡沒有動殺手,他怕的就是會因此而影響到詩染。
可是藍水涵想來想去都覺得詩染這次回京絕不是因為南宮銅鈴,如果是因為南宮銅鈴,那麼早在南宮銅鈴下獄時詩染就該暴走了,為什麼要等到半月後?
藍水涵越想越覺得詩染回京和南宮銅鈴沒有任何關係,那麼詩染又到底是為何突然返京呢?藍水涵細想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大事,忽然想到就在昨天提香軒失火了,住在提香軒的蘭妃也被活活燒死,今天正好第二天,詩染就要回京?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藍水涵不再走來走去,而是靜靜地坐下,把思緒從頭到尾的理了一遍,思來想去都覺得詩染回京和這次蘭妃之死有著說不出來的蹊蹺,藍水涵天生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詩染和這個蘭妃一定有什麼關係。
“唉。”想到這裡藍水涵不由歎了口氣,他第一次有種分身乏術的感覺,這麼多年以來他把整個江山掌控在自己手裡,從來不覺得累,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但自從讓詩染替自己接掌隱龍後,藍水涵就有種不踏實感,這種不踏實既有父親對兒子的本能擔憂,也有對權力移交給他人後的猜忌。
此刻,藍水涵心頭油然生出一股念想,他是不是到了該把權力都讓出去的年紀了?
藍水涵豁然起身,走到銅鏡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竟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而就在他要感慨之時,忽然從外麵傳進一道聲音說,“稟丞相,平齊王出宮了。”
藍水涵立時瞪眼,如一陣疾風一下拉開房門,望著跪在地上的侍衛,威嚴道,“何人放的?”
侍衛頷首抱拳道,“是皇上親自駕馬送平齊王出宮。”
藍水涵的兩個拳頭捏得格格響,心想好啊,一個詩染,一個慕允,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