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哈哈大笑兩聲,二話不說,拿起簪子輕輕地彆進小女孩腦後的發髻裡,點頭道,“娘親說這支玉簪是族祖母傳下來的,落氏子孫若想娶哪個女子為妻,就將這支玉簪送給她,這就代表落氏人認定她為落家的媳婦了。”
小女孩頓時羞澀的低下了頭,少年看見她害羞的小模樣,臉上的笑容也不由更加生動了。
玉蘭曦吃吃地望著眼前幻影,機械的走上前去想伸手再碰一碰那玉簪,誰知剛已伸手所有的一切倏地消失了,空留一片寂靜的庭院。
淚水沿著她臉頰默默流淌,她緩緩蹲下身抱住自己,埋頭慟哭起來,不知道自己如此傷心到底是因為玉蘭卿還是因為那第一次刻骨銘心的愛。
她終於深刻的明白到,她和落明月再也回不去了,她對落明月的那份癡情也終要被埋葬在回憶裡。
第二天,在太陽還沒升起之時,山巔之上玉蘭曦一身白衣白裙,她一隻手拿著一個香袋,另一隻手從香袋裡握住一些灰塵,然後慢慢攤開手掌,讓手中的塵埃隨風而去。
在她的身後站了兩個著黑色衣裳的男子,分彆是公孫羨和慕燁。
而就在不遠處的山緣邊,嚴連城正在焚香燒紙,落明月則站在旁邊不停地揮灑黃色冥紙,漫天的冥紙在空中飛舞,好似在吟唱著一首絕美而淒婉的哀曲。
送走玉蘭卿後,山頂之上隻留下玉蘭曦和慕燁,玉蘭曦從衣袖裡拿出那卷遺詔遞向慕燁,道,“王爺,這就是先皇的遺詔,當年家父不能親手交給你,現由他的女兒親手轉交給你,家父也能安息了。”
慕燁垂眼望著那卷遺詔卻是沒有伸手去接,良久,他終於道,“你留著吧。”
玉蘭曦驚愕,不解地看著他。
慕燁輕輕歎氣,負手走到山崖邊緣,望著眼前這幕雄偉壯闊的風景,慢聲道,“因為這卷詔書帶給了玉氏人滅族之禍,我有愧於心,如何能接?何況這詔書在我手上猶如廢紙,還不如蘭曦你好好留存,一來可作為你妹妹的念物,二來,說不定日後它能幫到你。”
玉蘭曦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卷軸,眼前不由浮現出玉蘭卿的音容笑貌來,她一下熱淚盈眶,沉默片刻,她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等玉蘭曦和慕燁下山回到魔宮,他們竟然遇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玉蘭曦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的男子,聳容道,“卡奧頓王子?”這個塔裡木沙漠王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魔宮?
卡奧頓朝玉蘭曦溫雅地行了一個胡禮,微笑地看著目驚口呆的玉蘭曦說,“尊敬的魔宮郡主殿下,一彆數月,再次相見,為何如此憔悴?”
玉蘭曦臉上的表情一下更冷了,她剛失去了自己最親的妹妹,她能不憔悴嗎?難不成她現在還應該朝天大笑三聲?
卡奧頓見她對自己的態度冷了五分,愣了愣道,“本王子剛才失言,還請郡主殿下不要見怪。”說著,他還一臉歉意的低下了頭。
玉蘭曦見他和以前相比似換了一個人,便也不好太冷,隨口說了句“王子多禮了”。
這時,落明月走過來說,“蘭曦,是我讓卡奧頓王子是來接你的!”
玉蘭曦瞳孔一縮,偏頭望著落明月,失聲道,“什麼意思?”
卡奧頓噢了一聲,用他不太標準的漢語,接住玉蘭曦的話道,“郡主殿下,魔宮與我塔裡木沙漠不僅有世交之情,更是兄弟之邦,如今魔宮被朝廷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宮主不忍你陷入險境,便由本王子來接郡主殿下先去塔裡木沙漠避過此劫。”
玉蘭曦的呼吸一下都停住了,她竟不知朝廷已經派了三十萬大軍來剿滅魔宮?耳邊不由回想起公孫羨的一句話來,“藍水涵要麼不做,要做就必達目的,否則死不罷休!”
想到這裡玉蘭曦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這一切果然被公孫羨說中了,她心底一陣悲涼不已,她抬眸看著落明月,問,“那哥哥和魔宮其他人呢?”
落明月目視前方,淡淡道,“生為魔人,死為魔鬼,與魔同生,與魔同死。”
玉蘭曦連連搖頭,“既然如此,蘭曦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何況,蘭曦身為魔宮大郡主,又豈能獨自偷生!”
落明月垂眼看她,輕輕啟唇道,“蘭曦,魔宮郡主是以前為了掩護你的真實身份而有的,現在,你無須在掩飾你是玉氏後人的身份,那麼魔宮自然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記住,你姓玉,並不姓落!”
玉蘭曦感到一陣好笑,她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不和你爭論我到底和魔宮有沒有關係,但無論如何,我都會和哥哥,和魔宮所有人共生死,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