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和詩染進到殿內時,頓時引起一片嘩然,百官們起身朝拜道,“恭迎丞相,夫人。”
就連慕十景都從皇位上跑了下來,親自迎接他們入座,對於慕十景如此盛情,玉蘭曦皆是冷眼相看,自從親眼看見他在椒陽殿逼死藍水涵,她就對這個人產生了特彆的抗拒,他的一顰一笑,在她看來都像陰謀詭計。要保護詩染,她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緊緊盯著慕十景才行。
宴會上,鶯歌燕舞,觥籌交錯間,玉蘭曦始終像個外人一樣看著每一個人的表情,不斷有人來向詩染敬酒她不阻也不勸,她想這個時候若是勸了,就顯得自己太不識大體了。
也偶有幾個不識趣的要向玉蘭曦敬酒,卻都被詩染擋了下來,玉蘭曦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心裡是滿滿的幸福感。
一個女子能享受到一個男子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體諒,她除了幸福還能有什麼?
晚宴到了一半,詩染已是微醉,他臉頰泛紅,眼神迷離,這樣看起來倒更添幾分天仙姿色,教人心中的蠢蠢欲動。
慕十景起身壓了壓,說,“眾愛卿都靜一靜,都靜一靜,接下來,朕請的一個神秘佳人要上場了,愛卿們都快坐回原位吧。”
待百官們重新坐定後,慕十景便向身邊的柴音揮了揮手,柴音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就匆匆的拐到屏風後麵去了。
繼續做了皇上近侍的柴音現在看起來比以前似乎更加精神了,至少玉蘭曦是這樣覺得的。
過了一會,隻見一個宮女捧著一張檀木圓凳擺到大道中央,玉蘭曦忽然笑了,她好像已經知道慕十景說的這位神秘佳人是誰了,還真是諷刺呢!慕十景這是要扇她這個丞相夫人的臉嗎?
她用餘光偷望詩染一眼,見他正埋首倒酒,然後左手拿杯,仰天一飲而儘。看來詩染也已經猜到神秘佳人是誰了,不然他為何要買醉?
玉蘭曦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垂眸望著麵前的酒盞,心一橫,伸手握杯,就在她要飲時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皓腕,她偏頭看著詩染,“就一杯也不可以嗎?”
詩染什麼話也不說,默默地拿過她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下。
玉蘭曦癟嘴,不給喝她就不喝唄,反正她想喝酒隻是因為鬱悶而已。
她偏頭向殿門口望去,隻見殿外一道米色身影,踩著蓮步嫋嫋的走了進來,全場一片默然,皆望著中央大道的遮麵女子,雖不能一瞻她的美貌,但光看女子曼妙有致的身材亦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玉蘭曦無語,她有種想直接上前扯掉女子麵紗的衝動,她心中不由憤然道,嗬!真不知道這是要作秀給誰看?蒙塊麵紗就不知道你是南宮銅鈴了?
等玉蘭曦察覺自己這憤慨的情緒時,不由暗暗吃驚,在心裡反問,我這是在吃醋還是什麼?
她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是因為醋意,她覺得南宮銅鈴這樣未免太過矯情,何況,那日永巷內詩染不是已經做了選擇了嗎?那麼南宮銅鈴搞的這出又到底是幾個意思?
好吧,玉蘭曦覺得想這麼多實在好累,為了眼不見為淨她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於是,在南宮銅鈴抱著琵琶坐下後,她則忽然起身。
詩染拉住她手腕,“蘭曦,你要去哪?”
玉蘭曦望一眼坐在中央的南宮銅鈴,莞爾一笑,“坐在殿裡久了有些氣悶,想出去透透氣。”
詩染馬上起身,說,“那我陪著你,不然我不放心。”他怕她這一出去,就直接回府去了。
玉蘭曦將他按下坐好,嫣然一笑,“染哥哥,這出戲是專門為你唱的,這戲還沒開場你就要走,那人家得多麼傷心呐!”
詩染無語,這女人吃起醋來說話都是字字帶刺的!
玉蘭曦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說未免太過明顯,她笑了笑,俯下在他耳畔又道,“放心,我不會氣得先回家的,怎麼說人家也是誠意拳拳,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呢!等會,你要是真的很擔心我,那你出來尋我便是。”她說的佛麵當然是指慕十景。
說完,玉蘭曦就帶著綠妮飄然而去,她一邊向殿外走一邊偏頭望著高高在上的慕十景,慕十景看見她離開,臉上帶著不言而喻的勝利笑容。
看見慕十景的笑,玉蘭曦一下笑得更開了,她長長的眼睫毛一掃而過,昂首挺胸的邁步出殿,心想,慕十景,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給我下馬威嗎?等會你就知道到底是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裡,玉蘭曦不由一陣掩嘴偷笑,直到這刻她才發現,原來在愛情裡麵,每個女人都有陰暗的一麵,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