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詩染望著畫上的妙齡女子,又氣又惱,忽地冷笑一聲,忿恨的看著玉蘭曦道,“這就是你說的無辜的畫!”說著,他就用力一甩,將那畫丟在她麵前。
玉蘭曦起初以為詩染生氣是因為看了後,知道此畫是出自慕允之手而生氣,卻萬萬沒想到他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那畫上的妙齡女子根本不是彆人,還是玉蘭曦她自己。
玉蘭曦驚愕失色的望著畫卷,心想這怎麼可能?青梅方才明明與自己說這是她第一次伺候慕允時,慕允為她畫的一幅肖像,也是唯一的一幅,怎麼可能會變成自己?莫非是青梅在騙自己?
不,不可能,青梅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那又是為什麼?玉蘭曦心底咯噔一下,眼神空洞的望著遠處無邊的黑夜,難道就連青梅第一次侍寢時慕允畫的肖像也是自己而並不是青梅?所以青梅才會對自己如此厭惡?
漸漸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耳邊忽然回響起青梅方才說的一句話來,“他曾經是那麼那麼的深愛過你”,直到此時此刻,玉蘭曦才明白這份深愛她根本無力沉受,這份深愛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根本不配得到慕允的眷顧。
詩染看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又恨又心痛不已,特彆是當他發現她為此而流淚時,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變得沸騰,變得異常的躁動不安,他顧不得許多一下彎腰將畫拾起,而與此同時。玉蘭曦也趕緊扯住畫軸的另一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問,“染,你到底想怎麼樣?”
詩染奮力一拉。將她手中扯住的畫軸抽走,緊皺眉頭嗄聲道,“玉蘭曦,我說過,我要你的人,你的心,隻屬於我詩染一個人!”
玉蘭曦暗暗垂淚,她的心,她的人又何曾不是屬於他的呢?
詩染胡亂的將那幅畫拿在手裡。揚了揚,道,“玉蘭曦,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價值!”說完,他就當著玉蘭曦的麵,將那幅畫撕成了碎片。
玉蘭曦想上前阻止,卻都被他用手臂擋了回來。
詩染望著手中殘碎的畫紙,嘴角揚起一抹解氣的笑容,斜目看向癱坐在地的玉蘭曦,挑眉道。“玉蘭曦,這些垃圾本就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你的世界隻能容下我一個人!”
她臉上的淚水還在默默地不停流淌,目光中卻多了一抹複雜的情緒,是怨恨?亦或者是無奈?
詩染從她目光裡也看到了那異樣的情緒,但他依舊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她玉蘭曦,她既然知道他詩染愛她,就應該也一心一意好好的愛他。而那些無所謂的人和事都應該學會拒絕。她若是不會,不懂得拒絕。那麼就由他親自教會她如何拒絕!
詩染深吸一口氣,低沉沙啞道,“玉蘭曦。你看好了。”說著,他便將手中紙屑向湖裡一揚,任憑那些紙片落入水裡。
玉蘭曦默然流淚,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畫紙沉入湖中,她心如刀割。
詩染又氣又痛,他苦笑一聲,轉身離去,經過紅兒和綠妮身邊時,沙啞道,“帶夫人回府!”
玉蘭曦望一眼詩染的背影,又回頭望著身後那潭黑森森的湖水,悲憤交加之際,一股莫大的勇氣湧了上來。
說來遲那時快,隻見玉蘭曦豁然起身,下一秒扭頭奔向湖水,紅兒和綠妮驚嚇得深吸口氣,大張著的嘴還沒喊出聲音來,隨著嘣的一聲,玉蘭曦的人就消失了,一時水花四濺。
詩染聽見那聲音,猛然回頭向後看,目光一掃卻發現玉蘭曦的人沒有了,心瞬間像被抽空了一樣。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等詩染反應過來,立刻奔向湖邊,然後想也不想就一頭栽進了湖裡。
綠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得徹底懵了,她怎麼也想不通平日裡如此相愛相親的丞相和夫人,怎麼此刻像變成了怨家一樣?
紅兒推了推綠妮,語氣急速道,“綠妮,快去叫人來,快去,快去啊!”
綠妮恍恍惚惚的醒過來,望著黑森森的湖水依舊驚魂未定,頓了幾秒,才終於跌跌撞撞的跑去叫人。
……
冬日暖陽下,紅牆綠瓦的院子裡擺著一張及腰的檀木長案,案上文房四寶俱全,玉石鎮紙下壓著帶金粉的白色宣紙,淡淡微風吹來,將那輕薄的紙邊吹起。
玉蘭曦站在這院子中間,不知所措的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突然,她感覺身後有人走來,她猛然轉身去看,彆說人影就連一個鬼影她都沒看到。
玉蘭曦皺眉,不可能!她剛才明明感覺有人向這邊走來,怎麼可能會沒人?
就在她糾結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淺淺的女子笑聲,玉蘭曦全身一驚,又立刻回過身來,隻見長案前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個俯身作畫的女子,女子身邊又站著一個默默含笑的高瘦男子。
刹那間,玉蘭曦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幕,喊不出聲音,也邁不動腳步。